作為共建“一帶一路”的旗艦項目和標志性品牌,近年來,中歐班列的發展不僅被認為是進出口貿易的晴雨表,更深刻影響多個行業的發展形態。全球化程度最高的汽車業就是其中之一。8月18日,國傢發展改革委舉行專題新聞發佈會,介紹《中歐班列發展報告(2021)》。
據解,截至今年7月底,中歐班列累計開行超過5.7萬列,運送貨物530萬標箱,重箱率達98.3%,貨值累計近3000億美元。覆蓋范圍上,中歐班列共鋪畫82條運輸線路,通達歐洲24個國傢196個城市,逐步“連點成線”“織線成網”,運輸服務網絡覆蓋歐洲全境,形成貫通歐亞大陸的國際運輸大動脈。
值得一提的是,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後,在海運空運受阻的情況下,國內中歐班列運營平臺主動對接企業出口需求,與吉利、沃爾沃、TCL、聯想等一大批企業合作開行“定制班列”,提供全程物流運輸解決方案,為國內外企業維持產業鏈供應鏈穩定提供重要支撐。
正如國傢發展改革委開放司司長徐建平所說,中歐班列已成為國際經貿合作的重要橋梁,已成為中國與沿線國傢深化合作的重要載體,已成為推動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撐,同時還是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的“生命通道”。
在繁忙的中歐班列車廂中,中國運往歐洲的貨物品類從最初的手機、電腦等IT產品,拓展到包括汽車整車、機械設備、防疫物資等53大門類、5萬多種商品。而在歐洲運往中國的貨物品類中,汽車及零配件始終占據極為重要的位置。
中歐班列如何成為汽車進出口的“更優解”
“相對於海運和空運,中歐班列運輸價格是航空的五分之一,運行時間是海運的四分之一,同時受自然環境影響小,穩定性高。”正如徐建平所說,對具有一定運量規模和時效性要求較高的產品來說,中歐班列具有很強的吸引力。
《中歐班列發展報告(2021)》顯示,綜合考慮高附加值貨物在途時間成本,中歐班列與傳統的海鐵聯運相比,可以節約8%-20%的綜合物流成本。此外,中歐班列還擁有受自然環境影響小、穩定性高的優點,在滿足高附加值、強實效性等特定物流需求方面具有比較優勢。
值得一提的是,中歐班列平均碳排放量僅為航空運輸的十五分之一、公路運輸的七分之一,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引領全球交通運輸可持續發展中發揮良好的示范作用。
“中歐班列的另一大優勢在於可以展開沿途貿易。”浙江大學國際聯合商學院數字經濟與金融創新研究中心聯席主任、研究員盤和林表示,相比於直達目的地的空運、海運,中歐班列在開發沿途地區性貿易上擁有更大潛力,“一路停靠,一路卸載、轉載貨物,方便開展內陸貿易”。
中國汽車工業協會的統計數據顯示,7月汽車企業出口29萬輛,再創歷史新高,出口量環比增長16.5%,同比增長67%。今年1-7月,汽車企業出口150.9萬輛,同比增長50.6%,全年出口有望超過240萬輛,符合年初預期。
“對於汽車進出口貿易來說,中歐班列是一個成本相對適中,同時又具有較強的穩定性和實效性的運輸方式。”盤古智庫高級研究員江瀚認為,隨著近年來中國汽車出口的快速增長,相關企業應該更重視選擇國際物流運輸方案。
他建議,面對復雜的市場環境和一些國際上的黑天鵝事件,企業應該形成多個方案相互匹配、相互協調的國際運輸模式。“比如,可以通過中歐班列、海運等多種方案的有機結合,讓整車及零部件的國際運輸更穩定,進而推動整個汽車進出口市場的健康發展。”江瀚說。
新能源與智能網聯汽車獨立研究者曹廣平則認為,考慮到汽車整車屬於高附加值貨物,復雜的動力系統、電子系統乃至車身漆面都十分嬌貴。因此,中歐班列與海運相比,具有防鹽霧腐蝕的優勢。“此外,鐵路運輸的安全性和準點率也更有保障”。
直面新能源汽車的新考題
當然,面對風雲詭譎的國際形勢,無論是中歐班列抵禦風險,還是保障汽車進出口貿易都並非易事。
徐建平介紹說,烏克蘭危機爆發後,中歐班列沿線各國通力合作、共同抵禦風險,實現中歐班列“不停擺”“強時效”“穩增長”。今年1-7月,中歐班列開行8990列,運送貨物86.9萬標箱,連續27個月保持“月行千列”水平。
“從月度調度情況看,烏克蘭危機爆發後,中歐班列在經歷3月、4月的小幅短暫回落後,從5月開始單月運量快速回升,5月、6月已恢復到烏克蘭危機爆發前的正常水平。”他表示,7月開行量大幅增長,單月開行量首次突破1500列大關,去程、回程和開行總量均創下中歐班列開行以來最高紀錄。
“中歐班列構建一條全天候、大運量、綠色低碳的陸路運輸新通道,是國際運輸服務體系的重大創新。正是由於中歐班列已成為名副其實的國際公共產品,所以才不斷展現出強大的發展韌性和增長潛力。”有業內分析人士表示,考慮到近年來國際航運價格飆升,且部分地區運輸時間和船舶航線周期延長,導致全球供應鏈擁堵,中歐班列在緩解供應鏈緊張方面發揮獨特優勢。
另一大考驗則是新能源汽車“走紅”後帶來的新課題。
中國汽車工業協會的最新數據顯示,今年7月,新能源汽車出口5.4萬輛,環比增長89.9%,同比增長37.6%,呈現快速增長勢頭,成為拉動汽車出口的“生力軍”。
記者解到,由於鋰電池存在一定特殊性,鐵路、航空對其長途運輸往往條件嚴苛,存在需要“車電分離”的情況。
一位車企負責人透露稱,通過集裝箱模式或鐵路運輸時,新能源汽車的動力電池會被列為“危險品”,因此不得不將電池拆卸下來。“這會大大增加企業的運輸成本和運輸中產生的碳排放,影響新能源整車和鋰電池零部件的出口效率。
“就像冷鏈和化學品運輸一樣,新能源汽車和動力電池的長途運輸也應該擁有更專業化的配套服務。”盤和林建議說,中歐班列可根據實際情況,開辟更多針對特殊物品的運輸業務,“例如設置專用車廂,保障新能源汽車和動力電池的安全運輸”。
“與傳統燃油車相比,新能源汽車的帶電量增加上百倍。”曹廣平解釋說,新能源汽車動力電池大多為鋰離子電池,運輸安全問題不容小覷。
他表示,在進行國際長途運輸時,新能源汽車的電池應保持在低電量狀態,同時固定需更牢靠,車輛包裝也要註意避免消防隱患。此外,在運輸新能源汽車和動力電池前,就要提前做好消防安全預案。
2021年全國兩會期間,全國人大代表、吉利控股集團董事長李書福也曾建議,根據新能源汽車的產品特性和現有的安全標準,對鐵路運輸的相關規定進行適應性修訂,從而使電動汽車整車和鋰電池散件能夠通過鐵路進行高效、安全、經濟的運輸。
“鐵路運輸有巨大的優勢,尤其在國際長距離運輸方面,鐵路運輸已在經濟性、穩定性和碳排放等方面全面超越海運與陸運。”在李書福看來,考慮市場與企業需求,適時開通新能源汽車運輸專用班列,將極大地滿足中國車企“走出去”以及歐洲地區日益增長的新能源汽車市場需求。
汽車產業是全球化程度最高的產業之一,汽車也是全球貨物貿易金額最大的商品,對各國的貿易增長和經濟發展都有著重要作用。
從跨國汽車巨頭競相湧入中國市場,到“中國制造、全球出口”,再到中國品牌憑借新能源汽車成功出海,對發達國傢出口顯著增加……中國汽車業近幾十年的發展史,就是反映中國經濟韌性和潛力的最佳窗口。因此,人們有理由相信,一旦新能源汽車的國際運輸標準得到統一梳理和明晰,橫貫“絲綢之路經濟帶”的中歐班列,不僅將造福消費者,還將為中國汽車產業的發展以及開拓全球主流市場,註入更多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