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車新勢力們還在虧錢造車。9月7日，蔚來汽車(NIO.US；09866.HK)發佈第二季度財報。至此，蔚來、小鵬（XPEV.US；9868.HK）、理想（LI.US；02015.HK）三傢頭部新勢力企業的第二季度成績單悉數出爐，三傢企業的虧損仍有一定程度的擴大。
財報顯示，三傢車企中，小鵬汽車銷量最高，但總體來看，三傢車企銷量數據旗鼓相當，雖同比均有所增加，但環比均處於相對停滯狀態；蔚來汽車憑借較高的銷售單價成為營收最高的一傢，但虧損也最高；而理想汽車則沒有辜負“摳廠”名聲，仍舊是三傢企業中最會省錢的。
小鵬賣車最多，蔚來營收最多
對於尚處於成長期的造車新勢力，市場普遍最為關註、也最便於準確追蹤的數據就是銷量。
就銷量而言，第二季度，小鵬汽車依舊是三者中的銷量冠軍。
具體來看，蔚來交付2.51萬輛，同比增14.4%；小鵬汽車第二季度交付3.4萬輛，同比增長98%，仍舊穩居造車新勢力銷量榜首，這也是小鵬汽車連續第四個季度拿下造車新勢力銷冠；理想的交付量為2.87萬輛，同比增長63.2%。
從營收來看，蔚來汽車第二季度實現營收102.9億元，同比增長21.8%，環比增3.5%；小鵬汽車第二季度實現營收74.36億元，同比增長97.7%，環比與今年第一季度持平；理想汽車營收為87.3億元，同比增加73.3%，環比減少8.7%。
其中，蔚來汽車率先實現營收破百億；而小鵬和理想在營收上的增幅都有不錯表現，相比於小鵬97.7%和理想73.3%的同比增速，蔚來21.8%的增速放緩。
車企營收最主要的增長動力都是汽車銷量，在銷量相差不太大的情況下，蔚來汽車營收最高也在意料之中。目前蔚來汽車的銷售均價已經超過42萬元，而理想ONE售價為34.98萬元，小鵬汽車售價區間在16.89萬-42.99萬元之間，銷售均價在三者中最低，約超20萬元。
虧損全部擴大，三傢共虧60億元
就虧損情況來看，無論是從同比還是從環比的維度來看，三傢企業的虧損均在擴大。
就連三傢企業中唯一一傢曾短暫實現過盈利的理想也難逃虧損大幅擴大，在此之前，理想也是被認為距離盈利最近的一傢造車新勢力。
蔚來第二季度凈虧損27.57億元，同比擴大369.6%，環比擴大54.7%；小鵬凈虧損為27.09億元，同比擴大126.1%，環比擴大58.8%；理想凈虧損為6.41億元，同比增加172.2%，環比擴大5780%。
其中，理想虧損環比擴大幅度巨大，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低基數效應，其第一季度凈虧損僅1090萬元，不過6.41億元這一虧損數額仍大幅超過市場此前所預期的4.92億元。
而小鵬汽車本季度虧損額不少是由匯兌虧損所帶來的。財報顯示，第二季度小鵬汽車外幣交易匯兌虧損高達9.38億元。刨除匯兌損失，小鵬第二季度虧損額基本與上季度持平，但同比仍擴大約48%。
虧損的背後：研發及通用費用居高不下
在今年第一季度，新能源車原材料大幅漲價，但大部分成本提升並不能馬上計入第一季度財報，而更多地會體現在第二季度財報中。另外，第二季度疫情反彈導致的供應鏈問題以及線下銷售無法開展，也拖累三傢車企的銷量。
此外，在虧損的背後，還有行政、研發等費用的持續大量投入。蔚來長期以來可以說一直是“賺得多花的多”，而小鵬和理想也都因為新車型的研發、上市，在費用方面有不小的漲幅。
具體來看，蔚來第二季度研發費用為21.5億元、小鵬為12.65億元、理想為15.3億元。銷售、通用及行政費用方面，蔚來為22.83億元、小鵬16.65億元、理想13.3億元。
制圖：澎湃新聞記者 吳遇利
三傢之中，蔚來的支出遠高於另外兩傢，蔚來也常因居高不下的費用而遭受市場的質疑。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蔚來在換電站建設、客戶服務等方面的投入巨大。
在第二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中，蔚來汽車CEO李斌特別提到，隨著一傢公司的成長，銷售、通用及行政費用必然呈下降趨勢，蔚來會不斷縮小這一部分的支出。同時他也表示，在研發方面，蔚來還將持續加大投入。
日前，中興通訊汽車電子產品線規劃總經理劉建業在接受澎湃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汽車智能化的趨勢下，汽車行業中的頂尖玩傢一定是科技公司，而非傳統汽車制造企業，車企要讓自己成為一傢科技公司，才能在市場中勝出。
正是在同樣理念的驅動下，目前的造車新勢力往往十分註重建立全棧自研的核心科技能力。雖然基本一直在虧錢，但“蔚小理”三者在研發方面的投入毫不吝嗇，在財報電話會議中也都多次強調，要加大本公司的研發投入。
值得註意的是，三傢企業都有著較為寬裕的現金儲備來支撐研發等投入，截至2022年6月30日，蔚來、小鵬、理想的現金儲備分別為544億元、536.5億元、413.39億元。
增速放緩，銷量見頂？
對於第三季度，蔚來、小鵬、理想給出的交付指引分別為：3.1萬-3.3萬輛、2.9萬-3.1萬臺、2.7萬-2.9萬輛。對於月銷量在去年第四季度就已實現破萬的“蔚小理”而言，這樣月均萬輛的指引顯得過於平淡。
2020年以來“蔚小理”交付數據走勢，來源：東吳證券
其中，小鵬汽車給出的交付指引遠低於市場預期。這或與小鵬G9的發佈不無關系。小鵬G9定位大型高端SUV，市場預期其售價介於40萬-50萬元之間，這將是小鵬從G3成功升級到P7之後的第二次品牌升級，但不少分析人士並不看好這一車型的貢獻，近期已有多傢機構調低其目標價。
理想汽車同樣飽受新車換代之苦，8月銷量腰斬，僅4571輛。理想L9、L8和理想ONE在定位上相似度極高，均為增程式中大型SUV“奶爸車”。理想ONE的平替款L8將在11月初發佈和交付，而理想ONE則在售出20萬輛之後淪為停產。
最早開啟車型換代的蔚來，基本平穩完成產品切換，在經歷長時間銷量低谷之後，有望將會進入平穩發展期。
造車新勢力上市車型規劃，來源：長城證券
不過，對於尚處於少年階段的造車新勢力，市場希望看到的可不僅是平穩，而是增長。
從7、8月暑期情況來看，“蔚小理”三傢新勢力的銷量多次被哪吒和零跑兩傢二線新勢力品牌反超，而華為與賽力斯合作的AITO問界也保持著迅猛增勢並已在8月實現銷量過萬，不少人也因此而看淡“蔚小理”。
對此，新能源行業分析師李偉（化名）認為，一方面，目前新能源車行業正處於一個上升階段，遠遠沒有進入存量階段，包括“蔚小理”和哪吒、零跑等在內的品牌，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競品、此消彼長，其競品還大量存在於傳統燃油車行業；另一方面，兩個陣營雖都被稱作新勢力，但其售價相距甚遠、消費人群也完全不同，用銷量來作對比其實都有失偏頗。
中博聯智庫特聘專傢、汽車分析師張翔認為，汽車市場就像一個金字塔，越接近於塔尖、價格越高，市場容量越小；價格便宜的經濟型車市場容量更大。哪吒、零跑主力車型都在10萬元以下，市場廣闊，而“蔚小理”所在的20萬元以上市場容量普遍較小。而問界的銷量推升，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華為強大的品牌號召力，以及華為門店渠道眾多的拉動。
值得註意的是，李偉認為，其實資本市場的擔憂並不是哪吒等低價品牌的銷量反超，而是“蔚小理”自身的銷量瓶頸。
就目前已有數據來看，“蔚小理”缺乏成長的動力，正處於增長停滯期，8月份也隻有蔚來有小幅環比增長，而第三季度交付指引也並沒有帶給市場更多信心。
乘聯會秘書長崔東樹表示，在當前的經濟環境下，市場對於新能源高端車的需求並不多。張翔也認為，新能源汽車目前正在下沉，最早接受新能源車的私傢車主普遍選擇高檔車型，因此目前高端市場增速相對趨緩。這對於“蔚小理”而言，顯然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李偉表示，對於“蔚小理”等新勢力車企的發展，還需要更多關註其費用控制情況以及每月的交付數據，“消費者用錢投票，這是企業發展前景最真實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