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雙11期間，李佳琦和小楊哥因為合資開公司、直播間產品被打假等話題頻頻在熱搜上“相遇”。小楊哥更是在直播間怒懟李佳琦挾持商傢，限價控庫存。不過很快小楊哥就打臉。有媒體報道，小楊哥直播間同樣有保價合同，違約合同後的賠償金額100萬。
同時新浪科技發現，針對直播招商，小楊哥旗下公司“三隻羊網絡”官網明確寫明全網控價的要求，稱“全網同款產品價格管控”。這也變相證實“保價”一事的存在。
針對此類保價、控價，有央媒於近日點評稱，要求幾個月內全網最低價，可能被視為濫用市場支配地位，可被視為價格壟斷行為。哪怕不能認定壟斷，也會違反上海等地對直播的監管規定。
如此看來，小楊哥將“價格管控”寫到官網中，是否也構成壟斷行為呢？
“控價”是招商要求之一
不久前，有京東采銷人員爆料，李佳琦和商傢簽訂“底價協議”並要求“二選一”，讓李佳琦繼花西子事件後再一次躍上風口浪尖，隨後“抖音一哥”瘋狂小楊哥也跳出來怒懟李佳琦。
10月24日，瘋狂小楊哥在抖音進行三場“雙十一美妝節”主題的直播。在直播中，“大小楊哥”怒批李佳琦挾持商傢，限價控庫存，導致瘋狂小楊哥直播間疑似因產品破價被封鎖庫存，大牌多數被下架。
根據新浪科技獨傢獲得的一份《美ONE直播推廣服務合同》的條款，在某個時間段內，品牌需保證雙方約定的所有推廣服務下的促銷力度最大，如其它渠道產品價格高於李佳琦直播間，品牌需向消費者退還五倍差價，並向美ONE賠償違約金200萬，承擔由於退還差價發生的一切費用和損失。
事實上，新浪科技解到，頭部主播與品牌方簽訂保價協議，是直播電商行業的常規操作，一般保價期為直播日前後30天，最長不超過2個月。根據媒體報道，一位與小楊哥直播間合作過的商傢透露：小楊哥直播間有保價合同，也有違約合同後的賠償金額100萬。
與此同時，新浪科技發現，針對直播招商，小楊哥背後公司“三隻羊網絡”的官網亦明確寫明“控價”的要求：“全網同款產品價格管控，確保直播間真正的性價比好物。”
一位電商運營人士指出，品牌方一般在同一個平臺上會綁定幾個頭部主播，然後對應給出不同的價格機制。“比如賣五盒面膜送什麼贈品，這個產品組合全網隻能給到一個大主播，另一個大主播就要匹配另一個產品組合。“
在一位品牌方人士看來，保價協議的目的不是為賠款，而是為相互約束，商傢想要主播帶來曝光和銷量，主播想要獲得價格優勢，雙方說到底是合作共贏的關系。“雙方無非抱著相互需求、相互選擇的共識，無論是哪個主播，品牌都不會做虧本生意。”
頗為巧合的是，“抖音一哥”“手撕”“淘寶一哥”當天，正好趕上淘寶雙11預售開啟。前述電商運營人士指出，對於小楊哥而言，雙11是粉絲轉化的絕佳機會。小楊哥的受眾以18-30歲的男性為主，而李佳琦粉絲更多是都市女性，通過熱搜話題的流量或可為其帶來更多女性“路人粉”的轉化。
從平臺的角度來看，往年各個平臺還是暗自較勁，打價格戰，今年則直接“撕”上臺面。前述品牌方人士認為，小楊哥怒懟李佳琦背後，無非是平臺之間的商戰。“京東也好，小楊哥背後的抖音也好，無非是在雙11利用關於價格的熱搜，給自己做低價心智和引流罷，你來我往賺足眼球和流量就夠。”
在宏觀經濟環境欠佳、消費力減弱的情況下，“低價”成為今年雙11各大平臺的關鍵詞。淘天集團把“全網最低價”定為核心目標，GMV不再是最重要的考核指標。京東則宣佈今年雙11主題是“真便宜”。一時間，主打“天天真低價”的拼多多成為各大平臺的價格錨點。
在輿論之下，李佳琦直播間雖然正常開播，但是根據媒體估算，雙11首日其直播間共上架約400個商品，銷售額約為95億元，同比去年的215億元縮水超過五成。
瘋狂小楊哥方面，根據飛瓜平臺數據顯示，10月24日當天，其雙11主題直播共上架142個商品，銷售額約1.22億元。抖音雙11自10月20日開啟至今，瘋狂小楊哥一共進行12場直播帶貨，帶貨銷售額合計約2.7億元，已經超過去年雙11的2.1億元。
公司已更名，打算掙老外錢
對於小楊哥“開掛式”的成長，前述電商運營人士形容稱，“仿佛有高人在背後指點”。畢竟在全國14億人口、抖音6億日活用戶（2020年官方數據）中，有1億人就是小楊哥的粉絲。
2019年，從快手轉戰抖音的小楊哥開始嶄露頭角，去年11月成為第一個粉絲量破億的素人主播。在帶貨方面，小楊哥雖然直播頻率不高，但是利用自身搞怪人設“反向帶貨”，讓小楊哥的變現能力越來越強，單月GMV排名常位於抖音主播前十之列。
2021年，小楊哥創立MCN公司“三隻羊網絡”，帶貨生意進一步擴大。一方面，小楊哥通過“收徒制”將多個主播收歸麾下。比如主播“七老板”，小楊哥曾在直播中提到，“七老板”在護膚行業有10多年的經驗，簽約時粉絲僅有20多萬，一個月帶貨幾十萬元，如今她的粉絲已經超過500萬，9月帶貨銷售破億元。
另一方面，通過切片分發，小楊哥在抖音上裂變出多個“分身”。今年4月，三隻羊網絡正式上線“眾小二”App，線上剪輯師隻要獲得授權就能分發小楊哥的直播切片，從而獲取流量和帶貨傭金。這些剪輯師相當於分銷商，小楊哥也無需孵化賬號就可以用較低的投入獲得穩定的分銷傭金。
根據官網顯示，三隻羊網絡旗下有直屬員工超過300人，內容分發超過1萬人，千萬級達人超過10位，賦能品牌超過1000個。小楊哥近日在直播中就稱，公司每個月發工資就達到5000萬-6000萬元。
目前，三隻羊網絡的創收能力堪比很多上市公司。據合肥在線報道，2022年，三隻羊網絡在抖音平臺總交易額近60億元，營業收入8.6億元，實繳稅收2億元。此外據三隻羊方面的透露，今年預計營收可達15億，納稅超4.5億。
值得註意的是，近日三隻羊網絡的控股股東還進行更名，改為“三隻羊（合肥）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並將註冊資本從3000萬元提升至5000萬元。今年4月，小楊哥在直播中曾對此解釋：“我們7月份將會改名為三隻羊控股集團，掙外國人的錢，因為TikTok後面也會有電商。”
輿情霸榜，不文明帶貨突出
不過，在海外“小楊哥傢族”搞怪的風格還能湊效嗎？在追求熱度的路上，小楊哥似乎越走越遠，不僅多次“翻車”，甚至被指涉嫌低俗擦邊，多次發表非常出格的葷段子。
近日，小楊哥徒弟“紅綠燈的黃”也因為披頭散發、表情猙獰地給YSL帶貨而登上熱搜。網友直接投訴到品牌官方，“680元的YSL高定氣墊看起來就像9塊9，不想買。”隨後“紅綠燈的黃”隻能無奈道歉“是我太low”。
根據今年4月發佈的《直播帶貨消費維權輿情分析報告》，在14位主播直播帶貨消費維權輿情數據中，涉及瘋狂小楊哥的維權輿情最多，占比達29.27%，李佳琦占比為28.49%。同時，報告指出，瘋狂小楊哥不文明帶貨輿情較為突出。
此外，報告指出，小楊哥的虛假宣傳問題也相對更突出。事實上，近兩年，知名打假人王海就曾在微博多次發文提及小楊哥帶貨問題。據不完全統計，打假次數不少於10次，涉及金正破壁機和絞肉機、小米步童鞋、優上嬰幼兒特護霜等多款產品。
在最近一次打假中，王海指出，小楊哥直播間曾經出售的鴛鴦金樓和田玉，材質並非和田玉，而是碳酸鹽-透閃石質玉，產品鑒定證書作假。此前王海曾爆料稱，小楊哥直播間隻要曾經送檢合格過的產品，給25萬坑位費另加20%傭金就可以上架。
前述電商運營人士告訴新浪科技，小楊哥團隊招商不缺商品，遞品一般都是機構才能遞進去，品牌力弱的商傢選上的概率非常低。前述品牌方人士表示，“小楊哥也不能說不選品，但可能更在乎價格和銷量，如果不為消費者和品牌提供服務和價值，僅僅直接低價收割就不是很體面。”
文 | 新浪科技 徐苑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