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關於廣告透明度工具的報告指出,科技巨頭為提高廣告透明度所做的努力,充其量隻能說是一項正在進行中的工作。歐盟針對大型平臺的《數字服務法案》(DSA)規定,要求公司提供可搜索的公共廣告庫。這些公司包括蘋果、Google、Meta、TikTok和X。
根據免費軟件開發商 Mozilla 與芬蘭虛假信息研究公司 CheckFirst 合作進行的外部評估,在某些情況下,特別是(但不限於)X 的情況下,平臺提供的廣告透明度在各方面都接近零分,現有工具缺乏重要的數據和功能。
報告的首要結論是,在全球選舉的關鍵一年,平臺的廣告監督工具沒有達到預期的透明度和問責水平。
報告作者寫道:"我們發現這些平臺之間存在巨大差異,但有一點在所有平臺中都是正確的:沒有一個平臺是功能齊全的廣告庫,也沒有一個平臺能為研究人員和 民間團體提供有效監測 VLO(超大型網絡平臺和搜索引擎)對歐洲即將舉行的選舉的影響所需的工具和數據。"
報告作者將阿裡全球速賣通(AliExpress)和 X 列為提供廣告庫的科技巨頭中最糟糕的例子(亞馬遜至今仍未提供廣告庫),然後又加上一句:"我們很難說哪傢公司最好"。
缺乏研究平臺的關鍵數據和有效工具,意味著獨立研究人員在就大科技的影響提出數據驅動的見解時仍面臨巨大障礙。如果沒有強有力的公益研究,如何讓世界上最富有的公司對經常依賴提高用戶參與度來獲取更多廣告瀏覽量的商業模式負責?
聯系起圍繞社交媒體使用和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討論就是一個例子。廣告透明度工具能讓外部研究人員研究不同平臺上針對年輕人的付費信息類型,有助於揭示任何有問題的動態和平臺激勵機制。但廣告技術巨頭們顯然不會輕易開展此類研究。
不過,在研究作者看來,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中有 11 傢提供廣告資源庫--其中大部分是歐盟法規的直接結果-- 這一事實"本身"就是一種基本的進步。盡管在他們看來,這些公司所提供的工具還不能為研究人員提供適當的幫助。
泛歐盟 DSA 規定,對違規行為的處罰最高可達全球年營業額的 6%。因此,對表現不佳者的執法可能會導致巨額罰款。不過,盡管存在這種撥高的監管風險,但報告顯示,科技巨頭們並沒有完全放棄對直接為其國庫帶來收入的定向信息進行澄清。
"合規劇場"
事實上,沒有一個平臺獲得 Mozilla 和 CheckFirst 的"準備就緒"綠燈評估。在他們看來,運營廣告庫時間最長的 Meta 是最成熟的平臺之一,但報告稱其廣告庫在"數據和功能方面仍有很大差距"。同樣,蘋果、LinkedIn 和 TikTok 也存在類似的問題。據評估,Alphabet(Google)、Booking.com 和 Pinterest 的"最低限度"努力甚至更差。
除前面提到的"令人徹底失望"的 AliExpress 和 X 外,報告還對必應、SnapChat 和 Zalando 給出同樣的"紅色"評級,稱它們的透明度工具也缺乏重要的數據和功能。
歐盟隱私觀察者對"合規劇場"這一概念並不陌生,它涉及到收集網絡用戶許可的同意流程設計,以跟蹤和描述他們的在線活動,從而進行有針對性的廣告投放。從報告結果來看,平臺對 DSA 廣告透明度要求的早期回應可能也有類似之處。許多平臺似乎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也許是為測試負責監督合規性的委員會的反應;或者隻是因為它們更願意將更多資源用於創收,而不是解決法律合規性問題。
約有十幾傢提供超大型平臺和/或搜索引擎的科技巨頭(報告將其稱為 VLO)面臨著最嚴格的 DSA 監管--包括發佈廣告庫的要求。Mozilla 和 CheckFirst 在 2023 年 12 月至 2024 年 1 月期間對與以下電子商務、社交網絡和市場平臺相關的廣告庫進行壓力測試:Mozilla和CheckFirst在2023年12月至2024年1月期間對與以下電子商務、社交網絡和市場平臺相關的廣告庫進行壓力測試:AliExpress、Alphabet(Google搜索和YouTube)、蘋果應用商店、必應、Booking.com、LinkedIn、Meta(Facebook和Instagram)、Pinterest、SnapChat、TikTok、X和Zalando--進行獨立測試,旨在評估工具的功能性和可靠性等關鍵問題。
"我們審查的因素包括:廣告及其廣告主信息的深度、采用的定位標準以及廣告的覆蓋范圍。此外,我們還對廣告庫的完整性、歷史數據的可用性以及所提供工具的可訪問性、一致性和文檔進行評估。"作者寫道,他們還註意到,大多數(但並非所有)平臺都提供單獨的基於網絡的廣告庫和應用程序接口(API),因此他們對這些獨立的實施進行單獨評估。
"重大差距"
他們確實註意到,自他們進行透明度工具測試以來,情況有一些變化。因此,這項研究隻是對 VLO 在 8 月底合規截止日期後約半年情況的一個縮影。
他們也沒有評估一些更深層次的因素,如平臺提供的信息的準確性,即誰在為廣告付費。影響者或品牌內容也未被評估。但是,通過這些測試可以分析自合規日以來的進展速度,還可以對平臺的產品和不足之處進行基本比較。
報告中的幾個重要發現包括與準確性問題和數據缺失有關的問題。他們指出:"我們的準確性測試發現許多用戶界面中的廣告在廣告庫中找不到的情況,這可能會限制廣告庫作為透明工具的實用性和可信度。"
報告作者總結說:"我們認為,歐盟法規的精神與這些信息庫的實際做法之間存在很大差距,這些信息庫本應'促進對網絡廣告傳播帶來的新風險進行監督和研究',"他們指出,以 X 公司為例,該公司僅提供 CSV 文件供下載,而且他們還發現下載速度"奇慢"。(他們認為,這種歷史訪問方式"隻有在你已經對所搜索的廣告如指掌的情況下才會有用",這表明 X 公司的億萬富翁埃隆-馬斯克(Elon Musk)雖然聲稱尊重法律,但本質上卻在試圖扼殺獨立研究)。
該社交網絡的前身是 Twitter,它是第一個因涉嫌違反《數據保護法》(包括在研究人員數據訪問方面)而被歐盟正式調查的平臺。該調查於 12 月開始,目前仍在進行中。但是,如果違反《數據保護法》的行為得到證實,X 將首先被處以巨額罰款。
此外,亞馬遜在去年秋天獲得歐盟法院的臨時豁免後,根本沒有提供廣告庫,這也凸顯平臺是如何違背歐盟的透明度要求的。
隨後,上級法院於上月底推翻這一判決,因此,這傢電商巨頭終究還是得把自己的宣傳衣物放在網上供外界閱覽。但是,正如報告所指出的,平臺很容易通過限制性的設計或馬虎的執行或兩者兼而有之的方式,給透明度工具註入有意的摩擦。這就削弱研究人員對技術社會影響和廣告驅動的商業模式進行研究的能力,使查找、整理和篩選有關廣告的數據變得更加困難。
報告提出一系列提高平臺透明度的建議,其中包括科技巨頭可以實施的設計變更,如無需登錄即可公開廣告庫;允許無限制瀏覽;提供增強的搜索功能,如支持按關鍵字、廣告商、國傢和日期范圍搜索,並允許對搜索結果進行過濾和排序等。
他們還建議執行者采取一些措施,如制定廣告透明度指南,為平臺必須在網絡資料庫和應用程序接口中提供的內容設定最低標準;要求使用標準化的應用程序接口進行研究訪問,以提高可用性並實現跨平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