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名標青史的時間要推後,而他第十次訪問中國的時間也推後。北京時間4月17日晚間,世界各地人們都將目光匯聚於博卡奇卡——美國得克薩斯州海濱的一座小村莊,馬斯克創立的SpaceX的火箭發射基地坐落於此。按照計劃,當地時間17日9點(北京時間17日21點),SpaceX的“星艦”將迎來首次軌道級試飛。
這次發射至關重要,以至於馬斯克提前十多個小時就抵達發射基地附近。據國外社交媒體賬號Elon Musk’s Jet爆料,北京時間17日上午十點左右,馬斯克的私人飛機降落在距發射基地40公裡左右的佈朗斯維爾。
不過,上個月一場會議上,馬斯克曾表示,星艦首飛成功率僅百分之50%,即馬斯克收獲世界最強火箭和史上最大煙花的概率各占一半。不論成功還是失敗,它都將使馬斯克名留青史。
但這兩種結果都沒能成為現實。北京時間17日晚間,SpaceX宣佈,由於超重型助推器的加壓系統出現問題,發射時間需要推遲至少48小時。這也意味著,至少未來兩到三天內,馬斯克都不會離開德州,媒體瘋傳的“馬斯克中國行”也將推遲。
當然,作為世界上最忙的人,馬斯克的日程表上遠不止“火箭發射”和“去中國”兩項安排,作為多傢公司的“一號位”,馬斯克的身份經常來回切換。
三月底以來,馬斯克先是委派律師出面應對狗狗幣投資者的訴訟;4月9日又派得力幹將朱曉彤前往上海,參加儲能超級工廠簽約儀式;一星期後,馬斯克又在內華達成立一傢名為X.AI Corp的公司,與OpenAI展開競爭;而在這些繁雜的事務中間,他還持續管理和改造著Twitter。即便精力充沛如馬斯克,也很難再抽出一個周末前往中國。
日程緊湊無法抽身的,可能不隻是馬斯克。據中外媒體報道,馬斯克將在本次中國行中與政商兩界相關人士會面,雙方各自的時間或許都需要進一步協調。
此外,值得註意的是,在中美經貿等領域摩擦不斷的背景下,特斯拉持續擴大在華投資的做法已經引發美國一些人的不滿,這可能也是訪華行程推遲的可能原因之一。
隨著星艦發射推遲,馬斯克的Twitter轟炸告一段落。
即便成功概率隻有50%,馬斯克依舊難掩對星艦發射的興奮。4月15日,馬斯克轉推稱“或許會失敗,但保證不無聊!”(Success maybe, excitement guaranteed!)配圖中,星艦矗立在發射架上,遠處太陽剛剛升起。
此後兩天,直到原定發射時間之前,馬斯克接連發佈十餘條Twitter,還對星艦發射開始“倒計時”。
實際上,早在4月6日,距離原定發射時間還有近兩周時間,馬斯克就迫不及待開始Twitter轟炸。
難掩興奮的馬斯克還把2019年9月發佈的一條推文置頂。這條推文配圖是夜色中的星艦,文字則出自威爾士詩人狄蘭·托馬斯(Dylan Thomas)名作《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這首詩因電影《星際穿越》而被大眾熟知。
也難怪馬斯克如此興奮,為這次發射,他和SpaceX準備好幾年,這次任務不僅關系到他火星夢的進度,對於整個太空探索領域都意義非凡。《今日物理學》雜志一篇文章中,科學傢預測說:“如果星艦發射成功,它將極大增強我們的太空能力,從質的角度改變天體物理學任務的構建方式。太空天體物理學任務一直受到發射器能力的嚴格限制,這在20年裡沒有發生實質性變化。”
正因如此,不隻是馬斯克和科學傢,全球各地人們都對這次發射頗為關註,相關話題迅速登上各大社交媒體熱搜榜,隨著發射宣佈延遲,熱度才漸漸平息。
在收購Twitter後,馬斯克成為飛行次數最多、最忙碌的億萬富翁。星艦發射或許是馬斯克最近最重要的日程,但除此之外,馬斯克還有諸多事務需要親力親為。
4月以來,他的私人飛機頻繁往返於美國加州和德州,特斯拉和Twitter的總部位於加州,而特斯拉超級工廠以及SpaceX發射基地則位於德州。
馬斯克管理的數傢公司中,給他帶來麻煩最多的當屬Twitter。4月以來,馬斯克對Twitter的改造依舊在爭議中艱難推進。
4月初,Twitter開始收回未付費用戶的藍色標記,而這一舉措被包括《紐約時報》、籃球明星詹姆斯等諸多知名機構和個人抵制。這項2009年開始推行的服務原本無需付費。
4月9日,Twitter給BBC(英國廣播公司)賬號打上“政府出資媒體”(Government Funded Media)的標記,此舉引發BBC抗議,BBC稱自己是一傢“獨立媒體”。
兩天後,4月11日,BBC一名記者前往Twitter總部找馬斯克理論,但在采訪中,反倒是馬斯克“火力全開”,不僅質疑BBC“制造假新聞”,還表示反對禁用Tik Tok,“我總體上反對封殺任何東西。”馬斯克說。
此外,馬斯克還在最近火熱的AI行業分出一部分精力。
今年3月,馬斯克與人工智能領域專傢、公司高管簽署聯名信,呼籲暫停開發比GPT-4更強大的系統六個月,理由是新技術對社會的潛在風險。而另一面有媒體發現,今年3月9日,馬斯克在美國內華達州創辦名為X.AI的人工智能初創公司,還囤積一萬個GPU,外界猜測其將與OpenAI展開競爭。
4月17日,馬斯克的計劃揭曉,他在接受福克斯新聞采訪時表示,將推出一個名為TruthGPT(真相GPT)的AI,“我將開發一個我稱之為‘TruthGPT’的東西,或一個試圖理解宇宙本質、最大程度上尋求真相的人工智能。”馬斯克說。
在馬斯克眼中,這一舉措不是要搶奪OpenAI的市場,而是為拯救文明。“AI比設計不當的飛機或糟糕的汽車生產更危險。因為它有潛在風險,無論人類認為這種可能性多麼小,它並非微不足道的。”馬斯克在采訪中重申關於AI潛在風險的警告。
4月以來馬斯克發佈的推文,星艦發射相關內容占比近半,特斯拉、Twitter、AI等相關話題穿插其間。而特斯拉儲能工廠落地上海的消息則被這些話題淹沒。
相比星艦發射前的期待,對儲能超級工廠簽約消息,馬斯克顯得十分平靜。對於這一消息,馬斯克隻轉發特斯拉官方賬號的消息,並解釋新工廠的用途是“補充加州Megapack工廠的產量”。
在日前宣佈的特斯拉宏偉藍圖第三篇章中,為實現全球能源100%可持續的願景,儲能是重要一環,儲能超級工廠項目正是實現目標的重要基礎設施。上海這座還未動工的儲能超級工廠,作為特斯拉在美國本土以外第一座儲能超級工廠,即便意義不如星艦首飛,至少也值得馬斯克慶祝一番。
值得註意的是,除這一項目以外,馬斯克近來對有關中國消息的反應都較為冷淡。日前,馬斯克的母親剛剛結束在中國的行程,期間頻頻與馬斯克互動,馬斯克並沒有對此發表推文;此外,4月18日剛剛開幕的上海車展上,也沒有特斯拉的身影。
外界猜測,不參加上海車展可能與2021年女車主維權事件有關,但實際上,這已經不是特斯拉首次缺席國內車展,去年的北京車展和成都車展,特斯拉也沒有參加。特斯拉相關負責人曾解釋,“特斯拉不把自己歸類為車企。”人工智能、能源等領域也是特斯拉關註的重心。
上述馬斯克和特斯拉的種種表現,加上特斯拉和國內相關部門均未對馬斯克來華消息做出回應等跡象表明,雙方都希望淡化這一事件影響。
或者說,如同壓低外界對星艦發射的預期一樣,馬斯克也在壓低外界對其可能的來華行程的預期。
儲能超級工廠落地上海的消息官宣後,很快在美國引來爭議。部分美國政客對這筆交易表示“十分令人擔憂”,一些機構還向特斯拉施壓,稱其一面享受政府稅收減免,一面進入中國市場。
實際上,不止是馬斯克,包括蘋果CEO庫克在內的許多跨國公司高管都正在面臨“走鋼絲”的處境。對於這些公司高管來說,中國是最大的海外市場之一,且目前正著力吸引外資,但同時,中美摩擦不斷,使得他們不得不考慮背後的風險。在這個時間節點,馬斯克加碼在中國投資,顯然需要保持謹慎和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