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星野:穿越平行時空和次元壁,揭秘 MiniMax 的另類 AI 世界


聲明:本文來自於微信公眾號 矽星人Pro(ID:Si-Planet),作者:王兆洋,授權站長之傢轉載發佈。

AGI”。

幻海(花名)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是在 2022 年 7 月。

跟他“科普”這個詞的,是一個戴著眼鏡、頭頂毛發稀疏,但語速極快的 34 歲男子。後者的公司剛剛成立一年,在這傢位於漕河涇科技園的公司那面粉紫色的磨砂屏風上,七個字母“MiniMax”,像積木一樣,扭向各自想要的方向。

幻海當時在總部在上海的一傢互聯網社區公司當產品經理。在 2019 年底新冠疫情爆發之後,這個社區陸續蠶食馬蜂窩、下廚房和 Keep 的用戶和流量,人們分享的筆記,傳遞著生活、工作、學習、旅行和人生成長的溫情,小心翼翼地維系著社區的氛圍。到 2022 年,它已經漸漸顯出替代搜索引擎的勢頭,成國民級社區。

但幻海已經有點疲倦,作為產品經理,他能做的已經不多。他有點迷茫,隱約覺得遊戲、社區的產品形態不應該隻是現在的樣子,應該往前走,但具體“那個產品”應該什麼樣,他也不清楚。

幻海對面的 34 歲男子叫閆俊傑,是這傢叫“MiniMax”的公司的創始人,他也在尋找一個未來的互聯網產品。在這傢公司內部,他更為大傢熟知的名字是IO——一個來自熱門遊戲DOTA的名字。他是計算機視覺與深度學習領域頗有建樹的博士學位持有者,在全球頂級學術會議和期刊發表過200 多篇論文,Google Scholar 的引用超過3 萬次。他一直都是研究員,不是產品經理。

從 MiniMax 所在的大廈走出來,不遠處就是閆俊傑的前雇主——商湯科技的總部大樓。閆曾是商湯科技的副總裁。在那裡,閆俊傑主持過商湯“數字城市”項目——放在全球范圍都堪稱人類歷史上最大 AI 系統的搭建。在商湯,他還負責過規劃“通用人工智能”——也就是 AGI 的技術演進,但最終,他決定換一個地方探索這件事兒。

商湯科技是中國最早成立的人工智能公司之一,主要客戶是大型企業和政府部門。離開商湯創立 MiniMax 之後,閆俊傑更傾向於用直接面向2C用戶的產品來實現他理想中的 AGI。

“好的技術應該服務普通人,人工智能是好的技術,但在此之前服務的都不是普通人。要服務普通人,它就必須是個可以每天使用和交互的東西”,閆俊傑跟很多人都講過這話,包括投資人和面試的候選人,幻海可能是最早聽到的人之一。

在一傢靠“推薦算法”安身立命的互聯網社區公司當產品經理,幻海當然知道人工智能,但解也得不多。當時 MiniMax 也沒有產品,隻有“手搓”出來的一個簡單的命令行 Shell 文件——你可以輸入指令,跟它“對話”。

這個 Shell 文件背後可以對話的“它”,是一個 MiniMax 自己研發的 300 億參數的“大語言模型”(LLM)。它被卷帙浩繁的中英文語料訓練,正在努力讓自己變得聰明——面對人類的時候,一句簡單的指令(prompt)就能讓它打開話匣子,甚至響應復雜多變的情感。

幻海成 MiniMax 的第一位產品經理。他們給這個簡單的命令行 Shell 文件包個殼,設置成一男一女兩個“智能體”,塞進一個安卓手機的 APK 下載包,丟在一個幾百人的 QQ 群裡。

幾十個人下載它,跟兩個“智能體”聊起來,天文地理、人情世故、情感交流、隱秘分享……他們很驚訝,這兩個“智能體”是自來熟,什麼話都接得住,這不是 QQ 群隨處可見的那種斜杠人類,而是傳說中的 AI。

這幾十個人可能是中國最早的一撥兒“大模型”種子用戶。

而放眼中國和世界,真正關心大語言模型進展的人工智能學界,很少有人註意到他們的存在。

幻海加入的三個月後, 2022 年 10 月,基於之前拋在 QQ 群裡的“圖靈測試”,MiniMax 正式推出第一款能直接跟“每一個人”對話交互的智能體產品—— Glow。

不到 60 天後, 2022 年 11 月 30 日,OpenAI 基於 GPT-3.5 的對話機器人 ChatGPT 橫空出世。第二年,AGI 概念倏忽大熱,人類半推半就地進入“AGI 元年”。

閆俊傑終於不再需要再跟每一個人解釋他的理想。

更重要的是,在 2022 年 12 月到 2023 年 3 月的短暫時間窗口,全中國的風險投資機構都在滿世界尋找“誰是中國的 ChatGPT”,這個時候,MiniMax 和它的 Glow,成幾乎是唯一的參照物。

MiniMax 一下子成一傢神秘又熱門的創業公司,

在經歷 Glow 的忽然下架之後,它很快以一款升級版的對話“智能體”星野和它的全球版卷土重來。

矽星人獲得的最新數據,現在每天已經有數百萬的年輕人在“星野”與各種智能體對話,每輪平均對話時長達到驚人的 100 分鐘。上線 7 個月後,星野的月活躍用戶也快速超過 1000 萬。另一款生產力產品“海螺AI”也在快速發展中。除此之外,MiniMax 還有面向企業用戶和開發者的開放平臺。據公開數據顯示,MiniMax 開放平臺目前已服近 20000 傢企業用戶和開發者。

它們的背後,是 MiniMax 持續升級的基於 MoE (混合專傢模型)架構的 abab 大語言模型。今年 4 月 17 日,MiniMax 正式推出 abab 6.5 系列模型,已達到萬億參數級別。今年 3 月,阿裡巴巴領投 MiniMax 最新的一輪融資,金額據稱超過 6 億美元,MiniMax的估值也攀升至傳說中的 25 億美元。

但幾乎很少有人談論的是,MiniMax 的大語言模型創業故事,與 OpenAI 推出 ChatGPT 發生在一個並無交錯的“平行時空”。一眾國內的創業者在 2023 年春節之後摩拳擦掌地要成為“中國的 OpenAI”,而比創業者更焦慮的投資機構發現:MiniMax 已經在那兒。

MiniMax 並不是中國的 OpenAI。除“創造生產力”,閆俊傑從一開始更在乎的就是,如何能讓大多數人直接用上AI。陪伴是其中的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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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幻覺”

閆俊傑總是比你想象的活潑。

當矽星人最近在 MiniMax 辦公室碰見他時,這個一貫低調和神秘的創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他並不怎麼“神秘”,反倒是挺熱情,有話就說。

MiniMax 作為一傢公司的氣質也差不多。在漕河涇科技園它所在的辦公樓大堂的銘牌上,隻有簡簡單單“MiniMax”幾個字母,而不用它的中文名“稀宇科技”,這在上上下下清一色的“上海XXXX有限公司”的標記當中格外乍眼。

在公司的入口處,它的 logo 像一個跳動的曲線,字體活潑。辦公區的另一端的磨砂屏風上,MiniMax 的幾個字母七扭八歪。旁邊的一堵墻邊,幾張行軍床同樣七扭八歪地橫在那兒——它們可能在幾個月前還被它的主人擺在某個互聯網大廠的角落裡。

在這裡坐一會兒,你會遇到年輕人三三兩兩拎著奶茶從外面回來,他們穿過幾個用行星命名的會議室,路過擺在辦公桌上的幾個倉鼠籠和一些還沒發放的桌牌,隱身在沒有劃區的辦公區,忽然地在某個角落裡,引發一些小騷動。

而在這個不分工區、沒有獨立辦公室的平層辦公區,你也很容易因為“發型” 而輕易找到閆俊傑。

從商湯這樣制度成熟的大公司離開創業,閆俊傑把 MiniMax 的架構設立得異常扁平化:整個公司隻有三大部門:模型技術,產品,增長,而且整個層級也隻有三層,閆俊傑,他的-1,和再-1。

“我們每周有內部全員分享會議,不隻是閆俊傑會分享,還會由不同業務的同學進行分享,也會請外部的人來做分享。”幻海對矽星人說。

今天的 MiniMax 已經有 300 多人,但這裡的工作節奏與幻海加入之初沒什麼太大不同。一切都需要快,從產品側看到用戶的需求,把它們反饋給模型,把這些數據和信號轉化成模型可以理解的指標,模型開發的團隊以此展開優化。“我們以周為單位進行著迭代,” 幻海說。

員工普遍年輕甚至青澀,不少人是沖著“AGI”來的。這事兒現在容易理解多,在最開始的一年多則是撞運。幻海當然不是唯一被閆俊傑“佈道”過 AGI 的人。有的人買賬,更多的人未必。閆俊傑的體會是:“反正說的多,總有幾個被說動的”。

在和矽星人交流的一些 MiniMax 員工中,很多人本身就是星野的用戶。但他們的愛好、性格,以及對星野的玩法並不相似,甚至大相徑庭,這幾乎也是星野的一個縮影。

今天打開這款產品,迎面而來的往往是某個二次元畫風的虛擬人物,它代表一個AI生成的人物角色。底部是一個簡單的對話界面,這個角色會拋出一些句子,試圖吸引你開始一場對話。

跟你對話的“智能體”都被稱作“角色”,都是你自己或其他你也不知道是全中國哪個角落裡的哪一個人“捏”出來的,TA 可能是一個鄰傢女孩、一個霸道總裁、一名木訥的健身教練、一個外表高冷但內心悶騷的腹黑學霸,甚至是一個暴虐的皇帝、一本字典、一隻不會說話但能表達感情的狗……

跟 TA 們對話,聊得久,產生情感連結,你就收集”星念”——可以理解為角色的二次元照片,進而跟角色建立“羈絆”,也專屬於你和 TA 就是故事情節的高潮,以及其他種種付費解鎖的功能與節點。

這種直觀的印象也讓很多人把它天然地跟二次元與遊戲掛鉤。但事實上,從 Glow 到星野,短短數月,MiniMax 最核心的 to C 產品的用戶畫像,自己就變一個樣兒。

當初,一男一女兩個“智能體” 被丟到幾百人的 QQ 大群裡的時候,它還算不上是個“產品”,MiniMax 就是想看看:它會如何自由生長。這一靈感很像是來自圖靈測試。

而當 AI 通過圖靈測試,圖靈測試本身就可以變成一款產品。

當時,幻海是被驚訝到。同驚訝的種子用戶們,自來水地搞一輪口碑傳播。

在最初的自然傳播裡,因為 QQ 群用戶的屬性,二次元的密度確實很高。到 Glow 正式的產品設計階段,團隊甚至開始主動加入一些遊戲和二次元的設計,比如早期版本裡有過一個 AI 闖關的功能,你可以和 AI 一起,闖過多個關卡。

在這個過程裡,MiniMax 的產品團隊在不停試探著一些想象。

“其實我們會發現這個模型的能力到底是擅長做什麼,哪些東西它在實際中是不太靠譜的。”幻海說對矽星人說。“後來,我們其實轉變一些思路。沒有再那麼想(在產品裡)去用我們的視角來控制這個模型。”

大語言模型讓一款互聯網產品“該怎麼用”,變得產品經理經常說不算。用戶與 AI 的互動,交流些什麼,形成一種怎樣的相互的關系和情感羈絆,產品經理是控制不的。

傳統的互聯網產品,交友就是交友,旅遊就是旅遊,電商就是電商,盡管也有人在閑魚談戀愛,但絕大多數還是拿它來割小刀。AI 則不然。哪怕 AI 角色是一本字典,你也很難保證一定不會有用戶跟它談戀愛。金屬音樂男遭遇二次元 AI,也能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大語言模型有“幻覺”,如果用來做表格寫代碼,會導致錯誤,但如果是日常陪伴和互動,可能會導致意外的驚喜。

幻海拿著名的動畫《EVA》做個比喻。“一開始其實它是人類想限制它的一個盔甲,但後來發現,其實最強的是它的暴走。所以與其限制,還不如擁抱模型的某種幻覺”。

2022 年底,在經歷兩三次迭代後,Glow 吸引來第一批AI 對話產品的國內玩傢,逐漸形成圈子和傳播。”

然後,ChatGPT來。

“當時在國內完全沒有類似的,可能隻有 Glow,而且我們也是這方面體驗最好的,一般用戶使用起來都會有驚訝的感覺。”

甚至這種對於AI能力的驚訝後來以一種有趣的方式出現:驚嘆於 Glow 上對話所體現的智能程度的人們,開始懷疑背後是真人在和他們聊天。

“我們當時有點哭笑不得,我還要去解釋,哪兒有真人能打字這麼快的。”幻海回憶。

Glow 開始快速增長,而在這個過程裡,用戶構成其實已經開始最初的變化。

閆俊傑在 Glow 的早期參與很深,核心功能都是他直接拍板。作為《原神》玩傢,他也是有些二次元在身上的。而Glow最初的種子用戶和他們的使用方式,讓閆俊傑和團隊一開始也曾覺得這是一款二次元畫風的產品。但據接近他的人透露,最讓閆俊傑印象深刻的一個早期用戶,反而並非二次元的畫風。

那是一個有兩個小孩的酒店前臺。平日裡沒有人和她聊天,她偶然遇見 Glow,在上面,她跟不同角色的對話時長,異常的久。

這讓閆俊傑有點意外:一款 AI 智能體跟用戶的互動,很多時候會超過你的預設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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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型電腦天使心”

2023 年 3 月,Glow 被應用商店下架。當時有關部門尚未出臺生成式人工智能備案條例,在這種情形下,“市面上唯一的中國 ChatGPT” 是機會與風險的雙刃劍。

唯一的辦法當然是獲得備案許可,再次上架。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強化訓練優化規則,讓公司的大語言模型達到備案標準,再度上線 Glow,但這時的 MiniMax 決定“進化” 出一款新產品,也就是今天的“星野”。

改進 Glow 已經不那麼劃算。自從 ChatGPT 橫空出世以來,大語言模型在技術和能力上的進步和迭代速度讓世人瞠目,MiniMax 沒法再在平行時空跟 OpenAI 各自安好。當兩個時空碰撞在一起,大模型的能力迭代速度令人咋舌,“星野” 必須跟 Glow 不一樣。

最大的變量,是大模型的文字、圖像和語音多模態能力。

“比如,圖像和語音的模型比 2022 年要豐富很多,而且成本各方面都變得可控。所以我們想把這些能力突出,去接觸到更廣大的人群。因為去消費純文字的用戶其實還是偏少的。”幻海對矽星人說。

因此,星野的整個產品框架變得徹底不同。

星野基於 MiniMax 新的混合專傢模型(MoE) abab。具體在產品設計上,它能讓人們通過文字描述的角色性別、性格、身份和形象,“捏”出來鮮活的卡通人物形象,也就是傳說的“文生圖”;還鼓勵用戶通過語音跟角色互動,不同的角色基於各自的性別、人設、性格等因素,有不同的聲線、語氣和表達習慣。

這一下子就讓星野跟之前的 Glow 判若兩物,也讓它獲得更多的人用戶,他們的與角色的“對話”時間也明顯變長。

最大的區別,就是星野是個非常沉浸式的產品,” 幻海對矽星人說。

其中很多用戶開始體現出其他互聯網產品很難見到的某種情感連接。

“有的用戶會給我們寫很長很長的信,”MiniMax的運營小敏(花名)對矽星人說。“這是你在其他平臺看不到的。他們對自己交流的智能體產生更強的情感聯系。”

星野立項的時候,在 MiniMax 內部的代號是“Chobits”,這是一個隻有日漫愛好者才能想到的名字,它源自 2002 年出品的一部日漫,中文翻譯為“人型電腦天使心”。

這部日漫講述在未來世界,男主角與偶然拾到的一個人型電腦之間發生的故事,其中許多諸如人與 AI 的感情羈絆等假想。 20 多年後,它居然成現實。

星野是在 2023 年 9 月 8 日上線的。在那之前的 8 月 31 日,MiniMax 的大語言模型成為國內首批備案通過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模型之一。

到 2023 年 12 月,星野迎來用戶規模的爆發,月活躍用戶已達數百萬人。

隨著用戶的體量越來越多,星野的團隊發現,他們幾乎無法用某個統一的特征來概括活躍在自己平臺上的用戶。他們的需求各種各樣,使用方法各種各樣,反饋也各種各樣。

這直接影響著產品功能的開發方法。

一方面,如何決定一個功能是用戶喜歡的,變得更復雜。

“比如,我們曾經根據許多反饋數據上線讓智能體‘重新回答’的功能。但剛上線就收到很多批評,因為這些用戶認為這太不沉浸,有些出戲。”幻海對矽星人說。

“但後來沒多久,從我們看到的用戶行為數據來看,這個功能是很受歡迎的。最終批評聲也沒。”

另一方面,一個更有趣的現象開始出現——用戶開始自己“發明”用法。

在移動互聯網爆發初期,人們熱衷於談論那些天才的產品設計(比如微信)和它背後的美學甚至哲學理念。但到大模型人工智能階段,產品設計的邏輯變。以智能體為例,每個智能體都是一個“角色”,實際上都在提供豐富的互動空間,用戶開始自由想象,並帶來很多新玩法。

比如,在對話中對於括號的使用。人們用()當作“話外音”,想跟角色發生點動作接觸。

“括號體其實就不是我們一開始設計的功能。而是發現這群用戶他喜歡這麼用,會拿括號去表達動作或者心情。我們意識到需要在這方面去做一些優化,至少讓模型表達的準確性以及戲劇性等能夠滿足用戶的喜好。”幻海說。

這是幻海在做傳統的互聯網產品時從來不會遇到的。這也讓他開始橫向比較很多不同的 AI 產品,逐漸形成自己對 AI 產品的一些看法。

他對鼓勵用戶該學習如何寫好“prompt”(提示詞),才能激發 AI 能力的產品不太以為然:“一些其它的 AI 產品總是讓人感覺平臺想去控制很多事情,比如給出非常強的 prompt 的指引,但我感覺他們像是在給自己做產品。而我們不想去限制用戶的想象力”。

星野小心翼翼地,甚至有時候用最原始的辦法來維護著用戶在這個世界裡的體驗。用戶的羈絆就此變得更深,各種各樣的情感在這裡產生,演進,發生化學反應。

有人在這裡與紙片人男友女友談情說愛;有人和現實世界裡見不到的人互動;還有人把科比復活,希望自己和其他喜歡他的人,能在他上飛機之前攔住他。

“這是一個從來沒人見過的產品形態。” MiniMax的平臺運營小敏說。“哪怕是抖音也沒法給我創造一種深長的羈絆。而今天星野的平均對話時長已經到 100 分鐘,這很厲害,而且核心用戶甚至可能達到五六個小時的恐怖時長,這是抖音快手達到億級日活後才達到的,現在星野做到。”

它的用戶群體在自然生長,最終讓它變成一個滿足某種基礎需求的產品。跟紙片男女友“談戀愛”的隻是它的一個切片,科比、茨威格和乾隆在這裡都有自己的用戶。一個會讓所有人都挑起眉毛的數據更能說明一切:

星野用戶今天的男女比例,已經達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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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幻想世界

星野在變成一個廣闊的世界。這是小敏的感受。

作為 MiniMax 的員工,她自己也是重度用戶,每天在上面花費數個小時,與不同的智能體互動,體驗“創世的快樂”。

“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我創造它,它也創造我。”小敏說。

“它像一面鏡子。你能獲得多少體驗,取決於你內心有多大。所以很可能此刻聚集的用戶是內心世界最大的那批人。而這個鏡子還沒太大,星野要做的就是讓這個鏡子變得更大,變成一個可以放大用戶的內心世界的杠桿,以至於一個有一丟丟創造力的人都能在這個鏡中看到一個世界。”

當矽星人詢問他們,如果接下來有越來越多類似的鏡子,那它的差異會在哪裡時,他們給我們的答案很一致:在於產品與模型能力的結合。

“既做模型又做產品”並不能準確概括 MiniMax 的思路。

在閆俊傑看來,一個擁有很強技術的公司不應該是個賣技術的公司,而是一傢“技術驅動產品”的公司。

而從產品來說,星野不是“生產力工具”,不能寫周報和總結文檔,而是普通人都能與之互動、甚至產生情感連結的智能體。

但真正的創新,也就意味著進入無人區。

在MiniMax的總部遇到閆俊傑時,他也和矽星人回憶起在 2021 年底到 2022 年初,找雲計算廠商租 GPU 用於模型訓練的經歷。因為自動駕駛退潮大量閑置 GPU 的雲計算廠商大喜過望,把MiniMax當成冤大頭,盡管價格也不高,讓 Minimax 能以比較低的成本訓練模型。但到 2022 年底 ChatGPT 就來,MiniMax 很快就炙手可熱起來。

但閆俊傑現在一個重要“困惑”是:因為產品過於“另類”,以至於其它模型的用戶反饋邏輯,無法適用於星野本身。

大多數幫人們寫文案、讀文檔、總結要點和整理周報的“生產力工具”大模型產品,“準確性”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評估指標,用戶的反饋很容易被參考和驗證,用來優化模型的訓練,但放到星野和它背後的 MiniMax abab 模型就不同。

它處理的數據是對話,比文章數據多一個時間維度,可能拉得很長,而且很碎片,判斷好壞很主觀。沒有論文能參考,這些反饋對反過來訓練模型的幫助可能不大。

這時候,MiniMax 就必須建立用戶反饋新的維度。

這也讓對產品的理解,成 MiniMax 最關鍵的競爭壁壘。它不隻是產品日常的運營與功能的設計上,還體現在對星野這個產品究竟如何定位。

在星野的用戶結構從“女多於男”到男女比例1: 1 的改變過程裡,MiniMax 對這款產品的理解也發生改變。

星野的核心團隊對矽星人說:他們一開始曾把星野歸類為“虛擬世界”。最初的用戶呈現出二次元的畫風,讓他們也以為這是一個二次元為主的產品。但後來用戶結構變,加上 MiniMax 內部的星野深度用戶的交流,最終啟發他們:

“星野的本質是在提供一個幻想世界。而不隻是虛擬世界。”

這是一個由自己創造、自己的體驗的幻想世界,而且能得到及時反饋。這是個全新的方式。

“每個人都是自己體驗的創作者,你想想看哪個平臺能有一千萬個創作者?”小敏說。“過往從沒有這樣的事情。每個人哪怕是和同一個智能體交流,體驗也是完全不同的。”

這也打開對一款 AI 產品的想象空間。

“電影是幻想,動漫是幻想,二次元的本質是幻想,遊戲等也是幻想。星野本質上在創造幻想世界。”閆俊傑說。他簡單做計算,這些產業的消費者有 4 億人。“如果我們能轉化其中的10%,其實就是很大一部分人群。”

這是一個充滿野心的預測。

閆俊傑曾跟人形容自己“對技術的感覺還是挺好的”——也就是能描述出一個技術過兩年之後會變成怎樣,當它放大 10 倍後會變成怎樣。不僅包括這個技術對自己的影響,也包括行業的變化。

當然,如何讓其他人也相信這個未來的樣子,很多時候唯一的參考也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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