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刺“在線駕考培訓第一股”的故事,歷經一年半,至今還沒有實質進展。2020年12月30日,駕考寶典主體公司武漢木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木倉科技”)向創業板提交招股書,但直到2022年3月,木倉科技才等來第一輪問詢。
木倉科技的IPO之路還能否順暢?
作者丨邵延港
據解,駕考寶典是木倉科技旗下APP矩陣中用戶月活數據的主要依靠,2021年,駕考寶典平均月活人數為391.70萬人,占木倉科技主要APP總月活人數的95%以上。
然而,在木倉科技沖刺創業板的重要時刻,核心產品駕考寶典卻遭遇一場“抵制”風波。
駕考寶典疑似違規,已禁止鏈接12123系統
近期,有網友反饋,全國多地的駕校教練都在朋友圈轉發一條消息,用以提醒學員不要再用駕考通、駕校寶典、駕考精靈、元貝駕考等第三方軟件登錄交管12123APP,如果不聽勸,學車用戶的交管12123賬號會被拉黑,考試也無法預約。
雖然目前還沒有官方的駕考寶典等練題軟件違規的正式通報,獵雲網從深圳、長沙、杭州等地的駕校處解到,學員們的確收到相關提醒。其中,國內用戶數量最多的駕考寶典,被教練們在朋友圈文案中點名。
來源:獵雲網
據受訪駕校和教練員轉發的截圖信息,駕考寶典等練題軟件存在爬取數據、惡意提交預錄入數據等違法行為,通過第三方軟件登錄12123系統屬於非法行為。
來源:駕校教練朋友圈截圖
獵雲網從駕考寶典客服方面解到,目前的確暫不提供鏈接交管12123網站進行考試分數查詢。對方明確表示此前提供的查分服務,現在不行,需要到12123的端口查詢。
對於駕考寶典不提供鏈接到12123系統查分的原因,主要是近期的12123系統升級。此次升級中,系統基於數據安全保護的考慮,對市場上的駕考培訓APP進行規范,禁止第三方軟件獲取個人信息登錄12123系統。
然而,此前很多駕考培訓軟件都會提供駕考分數查詢的服務,駕考寶典會在頁面內設置一個查詢“駕考成績”的標簽,會跳轉到類似交管12123軟件的登錄界面。
針對多地駕校教練的“抵制”風波。7月27日,駕考寶典在公開渠道發佈澄清公告,稱上級管理部門發送提示並不針對特定駕培平臺,而是基於數據安全進行的系統性升級,與駕考寶典APP所提供的各項服務沒有任何關聯。公司APP提供的產品功能及服務合法合規。
同時,駕考寶典還表示,該事件是競爭對手有計劃有預謀的,詆毀和抹黑性質的事件。木倉科技聯合創始人張旭光也對獵雲網表示,此事是競品惡意篡改上級部門的通知內容的行為,駕培協會秘書長劉治國也出來辟謠此事。
駕培協會秘書長劉治國朋友圈辟謠 來源:朋友圈截圖
不過,駕考寶典提供的12123系統登錄查分頁面也引發部分用戶的質疑。有用戶表示,在駕考成績查詢功能下架之前,駕考寶典提供的12123系統登錄查分頁面,與以往版本的交管12123軟件風格類似,但提供的成績單上有一個駕考寶典的水印存在。並且在點擊右上角“12123”常見問題後,是駕考寶典的VIP付費會員的廣告。
所以該用戶懷疑駕考寶典提供的並不是真正12123系統,隻是在獲得用戶的手機號、身份證號和登錄密碼後,將分數結果再轉達給駕考寶典的用戶。
來源:截圖
對於用戶質疑的駕考寶典提供的查分登錄頁面與交管12123APP的有差別,以及對成績單帶有駕考寶典水印的疑問,獵雲網向駕考寶典客服方面進行咨詢,但方面並未給出答復。
因侵權個人信息,多次被通知整改
對於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問題在於駕考寶典真的會違規爬取個人信息嗎?
駕考寶典面向個人用戶及企業客戶提供C端產品及B端服務,在運營的過程中的確存在收集個人信息的情況。在註冊登錄和使用環節,駕考寶典APP會要求授權個人手機號、驗證碼、IP屬地面部信息等常規信息。
所以,駕考寶典有責任對數據收集環境、設施和技術需采取必要的安全措施,保證數據收集過程中數據不被泄露,並針對敏感信息進行脫敏處理。
對於網友對是否存在違規獲取學員信息的詢問,駕考寶典在微博評論區中回復稱是假的。並且表示,駕考寶典已通過ISO27001信息安全認證和公安部門的信息系統安全等級保護測評。木倉科技目前已上線的全部 APP,均已經過具備個人信息保護檢測能力的檢測機構檢測通過。
但實際上,這兩個認證是說明整個企業是在安全的網絡環境下的,可抵禦攻擊的,也能證明企業整體數據庫是脫敏的,但不能證明數據庫信息是合法的,也不能證明沒有爬取信息等行為。
事實上,駕考寶典曾經多次因違規獲取個人信息被通報。2020年8月18日,駕考寶典APP因存在違規使用個人信息、強制用戶使用定向推送功能、頻繁索取權限等問題,被工信部下發整改通知。
除駕考寶典,木倉科技旗下其他APP產品也曾違規爬取個人信息。2020年11月2日,木倉科技收到湖北省通信管理局通知,旗下產品全國違章查詢,存在超范圍違規收集用戶個人信息行為,被要求整改。
2021年1月,在工業和信息化部信息通信管理局公佈的《關於侵害用戶權益行為的 APP 通報(2021 年第1批)》中,木倉科技旗下APP車友頭條存在超范圍收集個人信息的問題被點名。
經營過程中,APP獲取個人信息已經是常規操作,但未經允許使用用戶信息,就是在侵害用戶權益。隨著相關法律法規的完善,近年來,數據安全及個人信息保護已成為監管重點。
2022年3月,在木倉科技的首輪問詢中,證監會對其旗下軟件合規性問題予以關註。
監管部門對木倉科技旗下產品涉及的信息推送、交易推薦、提供算法推薦服務、用戶權益保護等內容,是否符合互聯網信息服務算法推薦管理規定,以及是否已對“違規搜集個人信息”等問題開展自查並予以整改等問題,進行問詢。
據木倉科技首輪問詢回復,木倉科技現已完成整改。
木倉科技卡殼的上市之路
據創業板IPO信息,木倉科技的IPO已經等很長時間,木倉科技也因上市之路卡殼,被市場關註。其實,若對賭協議正常履行,木倉科技可以更早IPO。
來源:深交所官網截圖
招股書顯示,木倉科技於2016年12月至2018年1月,通過增資、股權轉讓等方式,先後引入寧波豐圖、上海雍圖、金華智臻、王敏學、寧夏特拉蒙、劉艷、鄒東亮、信度投資等財務投資人。
在歷次增資及股權轉讓中,木倉科技與各財務投資人簽署投資協議或股權轉讓協議。其中約定,木倉科技要在2018年12月31日前,向中國證監會遞交IPO申請。但在2018年8月,木倉科技暫緩IPO進程,以至於無法完成對賭協議中原定的IPO承諾。
然而,木倉科技在原定計劃的兩年後真正提交IPO申請時,卻又陷入長期的等待中。2020年12月30日,IPO申請獲受理,期間財務資料也已經更新兩次,直至今年才迎來破冰機會。
木倉科技是國內用戶數最多的互聯網學車平臺,學車服務主要圍繞著駕考寶典等APP來運營,而APP是個人信息受侵害的重災區。在3月份的首輪問詢中,證監會幾乎對木倉科技的方方面面進行“盤查”。其中,APP合規問題被單列一項。
招股書顯示,木倉科技主營業務收入主要為學車服務、互聯網廣告服務以及汽車導購信息服務收入,其中學車業務為核心業務。2019年、2020年、2021年,木倉科技主營業務收入分別為2.06億元、3.31億元和4.82億元。其中,學車服務收入分別為5359.71萬元、1.73億元和3.80億元,占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26.03%、52.37%和78.62%。
木倉科技2017年7月開始對學車用戶收費,但之後用戶吐槽聲也一直未斷。在駕考寶典VIP開通的頁面內,寫著“一站式通關,考不過補償140元”,新用戶四科全部開通隻需98元。隻是,具體的考不過賠償標準在並不顯眼的《駕考寶典會員協議中》,並非多數用戶理解的一關不過就賠140元。
此外,打開駕考寶典APP,開屏就是“未做完新規題,不要去考試”,這也並非用戶理解的鼓勵標語,而是真實的約定條款。7月份,已經有用戶在黑貓投訴平臺上投訴,駕考寶典“玩套路”,因做不完題去考試,拒絕賠償。
來源:黑貓投訴網頁截圖
在學車服務業務中,木倉科技的駕校報名信息服務更容易引起爭議。據解,該項服務是在經過用戶同意後,軟件將用戶學車意向推送給駕校或者教練,並根據意向的數量向駕校或者教練收取信息服務費用。在軟件向駕校推送用戶信息時,用戶的信息安全則有被侵害的風險。
雖然木倉科技目前以用戶量取勝,但在線駕考培訓行業的競爭壓力已經很大,而且行業間的競爭也免不摩擦。天眼查顯示,木倉科技與駕校一點通主體公司杭州聯橋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就有過關於不正當競爭的訴訟案例,雙方互相起訴,但都以原告撤訴而告終。問詢回復函顯示,在木倉科技充當被告時,雙方簽署和解協議,木倉科技向杭州聯橋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支付45萬元,用以和解。
來源:天眼查
如今,木倉科技經過第一輪問詢之後,其上市之路才算告別漫長的等待。隻是,剛剛打破上市進程的僵局,卻突遇風波,木倉科技的IPO之路還能否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