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寫一兩篇萬字長度左右的短篇小說，收入過萬並非難事。曾被指責“問答底下都是編故事”的知乎，離奇故事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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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以第一人稱敘述、口語化表達、節奏快、沖突密集、隨時反轉的“知乎體”小說，密集地出現在一些提問之下。當用戶被裡面曲折離奇的故事吸引，一步步看下去的時候，就會看到文字顏色漸漸變淺，然後一行加粗大字跳出：“最低0.3元/天開通會員，查看完整內容”。
這些小說，正成為知乎商業化的主力。廣發證券研報指出，知乎鹽選專欄占新增付費內容的比例從2018年12月的15%提升至2020年12月的79%，其中以奇聞和言情為主要題材的故事專欄占據鹽選專欄熱度Top100的87%份額；而教育屬性更強、內容偏深度的Live講座占比卻逐步下降。
據時代財經解，為吸引更多的優質內容創作者，知乎對外給出的稿費報酬極為可觀。官方口徑上，知乎按照內容有效閱讀人數進行分成結算，以月為單位向創作者支付稿費。但由於稿費算法並不公開透明，大量創作者摸索出另一套稿費估算方法。
多名“知乎體”小說創作者向時代財經透露，他們主要依靠作品的點贊數據估算稿費，平均下來一個贊值5元到10元左右，每月寫一兩篇萬字長度左右的短篇小說，收入過萬並非難事。
“虐文”一個贊10塊錢
今年6月，28歲的李莉突然在小紅書上刷到一條知乎寫手的自述貼，對方表示自己通過在知乎寫言情小說，每個月可以賺到兩三萬元。
這給一直用愛發電、在自己公眾號上更新小說的李莉極大的刺激。她立刻順藤摸瓜，加入知乎寫手群，解到在知乎上寫小說要怎麼操作、有什麼要點，以及到底怎麼賺錢。
隨後，她開始在知乎故事類回答下更新第一篇短篇小說。此前就有多年寫作經驗的她，很快就得到平臺的關註。在小說發佈的第二天，就有知乎故事專欄的制作人私信聯系她，並依靠良好的數據表現通過綠色通道迅速簽約。
到7月，她就已經上架兩篇小說。上架後，作者隻需要負責完成小說的更新，分發、推廣的工作將交到平臺制作人的手中。知乎會通過算法，幫故事內容匹配不同的問題，進行分發。而部分精品內容，甚至會通過抖音等渠道進行推廣。
僅兩個月後的8月5號，李莉便正式收到知乎發來的第一筆稿費，兩篇小說合計共有1.9萬元收入。“上個月的稿費還在結算，8月因為自己在搬傢，隻寫一篇小說，暫時不確定能有多少，但加上7月那兩篇小說新增的一些流量，我估算一下過萬肯定不成問題。”
據知乎故事專欄制作人簽約時對李莉的介紹，稿費將根據知乎鹽選會員的有效閱讀次數、新增會員訂單量等方式計算收益，扣除一定推廣成本後，與作者五五分成。但李莉告訴時代財經，作者後臺看不到總閱讀量、有效閱讀次數等數據，因此他們隻能根據點贊數據對稿費進行估算，但不同類型的小說內容也會出現一定的偏差。
“我之前寫的是兩篇虐文，虐文的點贊數是偏低的，我核算一下每個贊對應的稿費應該是10元左右。但另一個朋友就是寫甜文的，就更容易吸引讀者來點贊，她算下來每個贊就隻有5元左右。”
晉江、閱文的寫手在向知乎遷移
較高的收益以及投入產出比，開始吸引越來越多的寫手向知乎聚集。
去年從大廠離職之後，王穎也一直嘗試各種自由撰稿人的工作。這一年內，她給雜志投過稿，做過網文撰稿人，還曾寫過劇本殺的劇本。今年下半年，在同樣是全職撰稿人的朋友安利下，她開始把知乎作為主要發力點。
王穎告訴時代財經，到8月下旬，她成功上架兩篇古風言情短篇小說，轉付費閱讀後，點贊數均上漲1000左右。按一個贊5元初略估算，她將拿到1萬元以上的稿費。
這隻是剛開始，王穎分析道，知乎的內容有長尾效應，一篇小說上架之後，隻要內容夠好，理論上是可以一直分成。“我朋友有一篇爆文，幾個月過去，每個月還能陸陸續續收到一兩千稿費。”
在王穎看來，相比其他網文平臺，知乎的作者機動性更強，不用受制於日更的規則限制；且算法推薦的機制不同於每日熱榜，流量更平均，對普通寫手更為友好。因此，在她身邊有部分晉江、閱文的寫手正在向知乎遷移。
如三年前曾在晉江連載小說的高二女生張倩，也在今年暑假轉移到知乎。8月，張倩成功上架三篇腦洞言情小說，其中兩篇點贊量在2000左右，另一篇上線較晚，點贊量約500，以此估算稿費或超2萬元。相比之下，她在晉江連載的那一年，因為隻有暑假能更新最終未能成功簽約，顆粒無收。
但問題隨之而來。知乎故事專欄的審核、簽約、上架速度開始變慢。王穎表示，審稿等半個月、簽合同半個月，上架還要排隊。自己還算快的，身邊有朋友跟她同期開始寫，到現在一篇小說都沒有上架。
李莉亦有同感，在她看來，不光文章上架速度顯著降低，就連制作人的回復速度也變慢。
截至2022年上半年，知乎累計擁有內容創作者5910萬名，較2021年底的5500萬名增加410萬名。知乎還曾披露，在2022年一季度內取得收益的創作者數量較去年同期增長296%。
創作者人數的迅速增長，也對知乎故事專欄的運營工作造成一定挑戰。知乎方面回應時代財經稱，針對不同類型的創作者，不同類型的作品，不排除在工作周期上存在差異。知乎會在原有工作機制基礎上，不斷精益求精，優化效率和服務，為創作者提供更好的創作環境。
（文中李莉、王穎、張倩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