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的神經接口技術近年來備受科學界和資本界關註,腦機接口、深部腦刺激等技術已經在神經外科臨床中應用,給醫生帶來便利,給患者帶來福音。但是,企業傢們的願景遠不止這些。Neuralink公司創始人馬斯克希望有一天通過腦機接口技術,可以真正實現下載大腦、記憶和人的性格。他還稱已將自己的大腦上傳到雲端,並且已和虛擬版的自己交談過。
Neuralink公司將於10月31日展示最新取得的進展。該公司正在面臨從動物試驗邁向人體試驗的關鍵階段。
Neuralink的腦機接口芯片被馬斯克描述為植入頭顱中的Fitbit,芯片通過細小的金屬絲與大腦相連,這些電極用來記錄和解碼來自大腦的電信號,可協調手部和手臂的運動。
但現在的問題是,有多少健康人真的願意在大腦裡植入一個設備,來幫助自己提升睡眠質量?因此,這也限制Neuralink這類有創的腦機接口植入物的商業化應用場景。
近期,Meta的創始人紮克伯格對馬斯克的這一願景“潑冷水”。紮克伯格稱,至少在未來的10到15年內,還看不到普通人如何從Neuralink這樣的大腦植入物中獲得益處。
日前,多位國際著名神經科學專傢日前在天橋腦科學研究院(TCCI)舉辦的一場“面向大眾的神經技術”研討會上也表示,這種有創的腦機接口技術目前的應用主要集中於臨床,例如讓中風或因其他疾病引起失語癥病患增強語言功能,幫助嚴重帕金森病或其他運動障礙癥狀的人顯著減輕癥狀,提升“漸凍癥”(ALS)患者、卒中患者的拼寫準確率等。
這意味著,目前的腦機接口,主要是通過對大腦運動意識的解碼和感官的反饋,實現對大腦結構和功能的重建;而業界所期待的下一代的用於健康人群的腦機接口技術,將能做到解碼工作記憶、情感和運動集成,並通過自適應的調節和感官反饋,實現對大腦功能的穩定提升。要實現這些功能,還需要漫長的過程,僅啟動人體臨床試驗就可能耗費數年時間。
在清華大學生物醫學工程系教授洪波看來,以目前腦機接口技術的研究水平,還遠遠沒有到要擔心倫理風險的時候,而隨著技術的發展,未來也會面臨倫理方面更大的挑戰。洪波的團隊目前已經實現使用3個顱內電極微創植入,幫助殘疾人打字,每個電極的等效信息傳輸率達20比特/分鐘。
TCCI應用神經技術前沿實驗室主任Gerwin Schalk教授認為,神經技術在普通人群中最先落地的功能,可能涉及睡眠調控以及緩解抑鬱焦慮場景。他舉例稱,通過神經技術產生能夠引起大腦積極反應的音樂,讓大腦和音樂韻律達成一致的節奏,起到幫助正常人個性化提升睡眠質量的作用。
不過,要說服健康人在大腦中植入一個“異物”來提升睡眠質量,恐怕很少人願意接受這種選項。
相比之下,距離普通人更近的腦機接口應該是一種無創的設備。正如紮克伯克所透露的,Meta正在研究一種神經接口技術,隻需要通過動一動手腕,就可以給人們發短信。紮克伯克希望這種神經接口技術可以作為其進軍“元宇宙”世界的一部分。
但紮克伯格也承認,這種技術成功的關鍵在於如何讓計算機將信息直接輸入人的大腦中,要實現這一技術,Meta可能無法憑借一己之力。Meta可以做的,是利用可穿戴設備來接收從身體其他部位檢測到的大腦信號,也就是基於人體運動神經元發出的信號。
根據紮克伯格的設想,這些信號可以傳遞給可穿戴設備,例如一個腕帶。腕帶在接收到信號後,可以將其翻譯成特定的指令。紮克伯格所描繪的這種願景更接近於普通人的現實生活,但他同樣沒有給出實現這些願景的時間表。
人類在探索腦機接口技術的途中還有很多未知,不應停下腳步。腦機接口的發展趨勢也將由表象到機理、從有創到無創、從單一學科實現多學科融合,並最終造福更廣大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