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很多人已經淡忘八個月前登上熱搜的“牽手門”時，事件的女當事人，開啟抖音直播。2023年6月，一條成都太古裡街拍視頻和幾張街拍照片突然火。有網友認出視頻中的男女主角是中國石油北京項目管理公司員工，存在婚外情關系，一度引發互聯網“吃瓜”熱潮。
街拍女主角“董小姐”的社交賬號被眾多網友找到，各式奢侈品、健身減肥經驗都成討論熱點，最火的可能還是街拍中的同款法式裙裝——短短48小時賣出5000條同款，還被套上“免職裙”的綽號。
隨後，女主角註銷賬號，中國石油北京項目管理公司發佈通報，事件也逐漸平息。直到近期，一個名叫“Grace槿（評論必看）”的賬號在抖音開啟直播，網友發現博主疑似“牽手門”女主角，再次引爆熱搜。
短視頻時代，流量變現已經不是一件難事，直播打賞、直播帶貨都能快速將流量變現成金錢。
本來沒有太多聲量的素人，因為一條視頻或者一個事件迅速走紅，積攢一波流量，甚至偶然間帶火一條兩三年前的裙子，即便這是波“黑紅”的流量，也讓“董小姐”間接品嘗到流量變現的甜頭。後續開通抖音號，開播與網友直接對話吸粉，也不免讓人懷疑，她瞄準的是流量生意。
隻是，黑紅的流量本身也是一把雙刃劍，曾經的“半藏森林”、“帝師”和眾多因為爭議走紅的網紅早就證明這個道理，“董小姐”的新賬號，也在開設兩個多月後遭到封禁。
醜聞和花邊新聞，或許能吸引一時流量，但新的互聯網環境下，想把這些掛著負面標簽的短暫流量變現，顯然已經是一件難事。
發視頻，開直播，瞄準“帶貨”？
“歡迎大傢多多關註我哈，大傢可以交流一下怎麼變好看呀。”
直播中，“董小姐”穿著一身旗袍坐在鏡頭前侃侃而談。直播間有彈幕詢問“是本人嗎”，她也坦然回復“是呀，是我呀”。還在直播間打起感情牌，面對網友的質疑和詢問，“董小姐”表示是傢人陪伴她走過至暗時刻，原來和傢長有隔閡，經歷這些事情之後感受到傢人的溫暖。
點進這個名為“Grace槿（評論必看）”的賬號，簡介是“愛旗袍、愛復古的工科女”，從2023年12月底開始發佈視頻，陸續發佈39條視頻和圖文，大多是復古寫真和旗袍展示，部分視頻的點贊甚至突破1萬，賬號也在1月23日開啟首場直播，目前已播出11場，僅2月18日當天就漲粉1萬，截至2月20日19:00，共吸引4.3萬粉絲。
表面上“雲淡風輕”的董小姐，甚至還引來一些網友的誇贊“你穿旗袍好看”“心理強大”，但直播中途突然關閉，隨後賬號也因違反平臺相關規定被封禁，無法再搜索到。
賬號被封後，依舊漲不少粉
爭議和流量並存，是因為“董小姐”的走紅路徑不同尋常。
2023年7月7日，一位成都太古裡的街拍攝影師在抖音上傳一條視頻，獲得諸多點贊，隨後視頻中的男女主角被人認出，大批“吃瓜”網友加入，引爆社交平臺的熱度：牽手門”事件登上微博熱搜，男女主角的相關信息被曝光，女主角“董小姐”的社交平臺賬號也引發頗多爭議……再到7月7日，中國石油北京項目管理公司官微發佈情況通報，宣佈胡某勇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董某某（群眾）被解除勞動合同。
在一片爭議和討論聲中，網友的關註點有些走偏——董小姐穿著的連衣裙在社交平臺上爆火，被冠名“免職裙”，多個電商平臺和直播間都在售賣，這條連衣裙的原創淘寶店也湧進無數搶購者，原來兩年隻賣200多條的裙子，48小時內賣出5000條，就連店主都有些懵，在社交平臺發文表示：“生意好得不真實，但是我總覺得心裡有些害怕。”
“牽手門”後，淘寶店主直播帶貨
從沉寂六個月再到悄悄復出，“董小姐”瞄準的，顯然是背後的流量生意。
在“牽手門”事件後，就有不少賬號分析起她的穿著打扮，她的減肥變美經驗。事件中爆紅的“免職裙”，更是話題不斷，體現即使是黑紅的流量也是流量，依舊存在變現可能。
她的新賬號也證明這點，從專註分享復古旗袍穿搭和“變美教程”，再到在直播間“求關註”，呼籲大傢交流變美經驗，就能看出她在嘗試從穿搭等垂直賽道切入，吸引垂類粉絲，也難免有網友質疑其瞄準“直播帶貨”。
隻是，黑紅的流量帶來的是危險的生意。短視頻評論區、直播間裡，依舊記著“牽手門”事件的網友更多是在圍觀，在觀望結束後就選擇舉報，“董小姐”的流量生意還沒做起來，就已經破滅。
危險的流量生意，越來越難做
頂著爭議“復出”的網紅不在少數，甚至一些還能獲得不菲的利益。
“帝師vlog”帶貨，比小楊哥更多
曾經因為偷稅漏稅被封的網紅“帝師”，在被封兩個月後選擇復出，在視頻號、抖音和快手等平臺上做起短視頻帶貨生意，還發展出不小的矩陣號規模，掛載的鏈接中還有不少來自品牌商傢，僅視頻號一個平臺上，“帝師vlog”這個賬號就售出1.6萬件商品，而小楊哥的官方視頻號不過賣出1.1萬件。
曾因為插足劉陽與阿沁感情的“半藏森林”，也在沉寂後選擇復出，還推出自己的虛擬人做“AI女友”生意，上線僅一天就有超30萬人對話，“半藏森林克隆人一年收入可高達72萬”還登上微博熱搜。
無論是“帝師”，還是“半藏森林”，又或者是“董小姐”，都想要在自己依舊有著話題性的時候抓住機會，將流量變現。
半藏森林的虛擬人
隻是，此前靠內容火起來的“帝師”和“半藏森林”，或許還有一些能夠支撐熱度的人設和才華，能在灰色地帶中低調“發財”。而靠負面事件意外走紅的“董小姐”，人設貧瘠，也難看出有多少內容，隻能繼續蹭著事件的熱度，博得一時關註。
這波驟然而至的熱度，也很難轉化成為真正的收益，雖然“董小姐”的賬號已經被封禁，但我們依舊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次流量事件中，眼球大過錢包。
即便“董小姐”的賬號沒有被封禁，也很難通過直播帶貨變現：頂著負面標簽+強調身材的她，很難吸引到會在直播間消費的男性用戶，也難在女性群體中討喜。
社交平臺上，有人直言，“能接受流量變現，但不能接受利用負面流量變現”。
從更宏觀的角度來看，整個互聯網和短視頻平臺的消費環境也在變化，平臺監管逐漸嚴格，也慢慢走向理智、規范，曾經的審醜網紅、低俗直播和獵奇吃播在漸漸銷聲匿跡，即便早期靠著審醜、獵奇和負面事件吃到流量紅利，也會受到平臺的監管和限制。
在“牽手門”事件發酵後，抖音“格力官方旗艦店”女主播直播賣貨時穿“免職裙”登上微博熱搜，被網友吐槽品牌“變low”“博眼球”，引得格力官方出面致歉。
小楊哥和“紅綠燈的黃”被質疑低俗帶貨
“瘋狂小楊哥”和他的徒弟“紅綠燈的黃”，也在2023年10月因為低俗帶貨登上微博熱搜，消費者前往聖羅蘭品牌方官方賬號下發起抵制，直言“聖羅蘭真是降低品牌形象”，“紅綠燈的黃”也因此停播近20天，在2023年12月6日復播三分鐘就被封禁，再次停播將近一個月。
品牌為維護自己的品牌形象，也開始謹慎選擇合作網紅與達人，而“董小姐”，顯然不是品牌會選擇的。
互聯網的流量速生速朽，每一個獲得一時流量的人，或許都想要將流量快速變現，直播是一條捷徑，但看熱鬧的人多，願意買單的人有多少卻難說，更容易吸引流量的直播平臺，也在走向更規范和更理性的道路，博眼球的流量生意，正在越來越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