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時候不怕對方聲音大,就怕你很嚴肅,對方卻嬉皮笑臉。就像馬斯克這樣。周五,Twitter發佈2022年Q2財報,成績頗有點不理想:季度營收11.8億美元,低於去年同期的11.9億美元,也低於分析師預期的13.2億美元;凈利潤有正轉負,季度凈虧損2.7億美元,而去年同期則盈利6560美元。
業績差,總得給個原因。在財報中,Twitter將業績差歸因為“廣告行業在宏觀環境下面臨的負面因素、埃隆.馬斯克收購Twitter帶來的不確定性”。
Twitter的整個第二季度,確實是在和馬斯克的“風風雨雨”中度過的,4月談收購,5月就”假帳戶“為主要原因吵架,6月薛定諤的收購(持續吵架但馬斯克還和Twitter員工開個全員會),到7月,馬斯克徹底反悔,Twitter一紙訴狀要求完成收購。
Twitter在財報中將馬斯克稱作業績下滑的主要原因之一,這本是一種嚴肅的指責,但到馬斯克這,就像打在橡皮上,被嬉皮笑臉反彈回去。
“溫馨提示,Twitter把收入下滑怪你頭上。”一位推友給馬斯克通風報信。
馬斯克回復:“我是橡皮,他們(Twitter)是膠水。”
這句話是小孩吵架專用語,完整版是:我是橡皮你是膠,不管你說啥,反彈反彈黏住你。
“反彈咒語”全句:I’m rubber,you’re glue.Whatever you say bouces off of me and sticks on you!
理解為馬斯克詛咒Twitter顯然有點小題大做,其實就是馬斯克搖頭晃腦用小孩的語氣說:反彈反彈。有嘲笑Twitter小孩子氣的意味。正如一位網友所言:“將我帶回小時候和我的三個姐妹鬥嘴的日子!”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梗,梗圖一個接一個被造出來,對Twitter極盡嘲諷之能是。在一張圖裡,Twitter自己開槍射中“收入下滑”,轉頭無辜地說:為什麼馬斯克要這麼做?
在另一張梗圖中,Twitter倒地殘喘,路人問:Twitter兄,你怎麼?Twitter:埃隆·馬斯克不買我。發圖的網友直言:Twitter戲太多。
不過火大,就不一定燒哪裡,一位網友貼出前兩天馬斯克的度假照,照片裡的馬斯克光著膀子,白花花的:“巧,你還真的就是膠水的顏色。”
光是從網友跟著馬斯克嘲諷Twitter來看,“反彈”的咒語就已經成真。
A
這已經不是Twitter第一次打在馬斯克橡皮上,這次和之前相比甚至不算什麼。
在和Twitter的諸多嘴仗中,最“賴”的要屬馬斯克使用便便emoji。
5月是馬斯克和Twitter圍繞“垃圾或虛假賬戶”問題展開拉鋸的一個月,5月13日,馬斯克突然宣佈暫時擱置這筆440億美元的收購交易,直到他確認Twitter的機器人和虛假賬號是否真的隻占Twitter總用戶的5%。
到5月16日這一天,TwitterCEO帕拉格·阿格拉瓦爾(Parag Agrawal)發佈系列推文,為Twitter打擊垃圾賬戶的能力進行辯護。
帕拉格從動機開始解釋,稱打擊垃圾賬號符合Twitter的利益,因此Twitter是有動機這麼做的。並且進一步地解釋由於“考慮發哦使用公共和私人信息(我們不能分享)的關鍵需求,我們認為這種具體的預估不能在外部進行。”
帕拉格這波推文以“讓我們談談虛假賬戶”開始,洋洋灑灑15條推文,連起來是一篇正兒八經的文章。
結果馬斯克沖出來二話不說發個便便emoji。傷害大不大先不說,侮辱性極強。
兩個月後,馬斯克正式宣佈放棄收購,Twitter一紙訴狀告上法庭,要求完成收購。精彩的來,Twitter提交馬斯克這次在TwitterCEO正經聲明下發便便emoji的事,以此作為馬斯克貶低Twitter的證據之一。
馬斯克呢,也沒在怕的,在Twitter上看到自己的便便emoji變成證據的新聞,馬斯克“解釋”一下:便便emoji=BS。BS,牛屎,意思就是“屁話”。
解釋還不如不解釋,隻不過讓便便emoji更加深入人心而已。
此外,面對Twitter起訴自己的消息,馬斯克發推:真好笑,還發一個梗圖,圖裡是他隨著四句話逐漸笑到變形:他們先是說我不能買Twitter,那樣他們就不用披露假賬號信息;現在他們上法庭逼我買下Twitter,那他們就必須在法庭上披露假賬號信息。
和世界首富打官司就夠慘,Twitter面對的還是一個嘲諷大師,造梗專業戶,估計Twitter的管理層除收購案的折磨外,額外的精神損失也沒少承受。
B
不過在馬斯克的歡聲笑語背後,是一場正經官司,而且就目前來看,馬斯克的處境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樂觀。
Twitter在財報中將業績下行歸因於馬斯克,其實並不意外。
在起訴書中,Twitter有言:“自簽署合並協議以來,馬斯克一再貶低Twitter和這筆交易,因而給公司帶來業務風險,並對公司股價造成下行壓力。”這次結結實實的營收縮水,凈利潤轉負,對Twitter來說,是在訴訟中又多一個強有力的論據。
而就官司目前的進展來看,馬斯克已經先敗一局。
在什麼時候開庭上,Twitter和馬斯克有截然不同的主張。Twitter要求盡快,最好是在今年9月就進行為期4天的快速審理。
而馬斯克那邊的律師則表示時間太緊,不夠審核Twitter的海量數據,並且指責Twitter希望快速審理是為“掩蓋真相”,要求明年再開庭。
最終,當地時間7月19日本周二的聽證會後,法官作出裁定,本案將在10月進行為期5天的快速審理。這顯然更符合Twitter的訴求,馬斯克沒能如願。
這符合此前外界“利空”馬斯克的猜測。
負責審理Twitter訴馬斯克推出440億美元交易的法官,是特拉華州衡平法院的凱瑟琳·麥考米克(Kathaleen McCormick),而這是一位嚴厲的法官。
法官下令後悔的賣傢完成企業收購的次數屈指可數,而凱瑟琳正是做出過這種裁決的法官之一。
凱瑟琳作出罕見裁決、強制買傢完成交易的那個案件,和馬斯克與Twitter的官司多有相似之處。彼時私募股權公司Kohlberg的附屬公司想要退出對蛋糕裝飾產品制造商DecoPac的收購,理由也是後者違反合作協議。
但最終凱瑟琳裁決,強制完成收購,交易金額5.5億美元。
便便emoji、反彈咒語縱然說著過癮,但馬斯克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而Twitter,則也需要在自傢平臺1億粉絲“頭部網紅”的精神打擊下,應對接下來的法庭大戰。誰能笑到最後,靜待10月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