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美方持續升級相關AI芯片的對華出口,即便是AI芯片龍頭英偉達推出符合要求的針對中國市場的“特供版”產品,也是一再遭到限制。早在2022年10月,美國首次正式推出限制AI芯片對華出口的政策,要求ECCN3A090、4A090類目下的高性能計算設備、芯片及組件,如果“同時滿足以下兩個條件的即為受管制的高性能計算芯片:
(1)芯片的I/O帶寬傳輸速率大於或等於600 Gbyte/s;(2)數字處理單元/原始計算單元每次操作的比特長度乘以TOPS 計算出的算力之和大於或等於4800TOPS。”
此舉,直接導致英偉達的A100、H100等高性能AI芯片無法對華出口。隨後,英偉達為挽回中國市場,針對中國市場推出符合美國限制政策的AI芯片:A100和A800,主要是降低互聯速率。
但是,在2023年10月17日,美國政府又推出新的限制規則,進一步收緊限制范圍:
(1)ECCN 3A090a針對最高性能芯片,集成電路中包含一個或多個處理單元達到以下任一標準:a) 綜合運算性能(Total Processing Performance,TPP)達到4800,或b) 綜合運算性能達到1600,同時“性能密度”(Performance Density,PD)達到5.92。
(2)ECCN 3A090b針對次高性能芯片,集成電路中包含一個或多個處理單元達到以下任一標準:a) 綜合運算性能達到2400但低於4800,性能密度達到1.6但低於5.92;b) 綜合運算性能達到1600,性能密度達到3.2但低於5.92。
但凡隻要在上述兩項性能標準范圍內的美國芯片都將會受到限制。這也直接導致英偉達針對中國市場推出的A100和A800芯片的對華出口受限,英偉達在A100和A800這兩款芯片上的投資也是損失不小。此外,英偉達L40S、高端顯卡RTX 4090等產品也受到限制。
不過,英偉達依舊不甘心放棄中國這個龐大的AI芯片市場。於是在去年四季度,英偉達又針對中國市場開發出符合美國最新限制政策的四款AI芯片,包括 HGX H20、L20 PCle 和 L2 PCle。同時還開發符合新規的高端顯卡RTX 4090 D。
從公佈的參數來看,其中最強的H20的FP16、INT8等主要算力參數僅為A100的不足1/2,更是僅為H100的約1/7;L20的主要算力參數則相較於之前的L40、L40S分別下降約1/3、2/3。此前NVIDIA內部人士在訪談中也承認,H20單卡算力僅有H100的20%,相比某國產芯片,其性能也隻有其60%多。
此外,RTX 4090 D的核心數量相較RTX 4090也減少約11%,整體性能或降低10%!
顯然,英偉達這些最新針對中國市場定制的產品性能被大幅閹割,使得市場大多對其性能表現、性價比持悲觀或懷疑態度。
不過,即便如此,美國方面似乎還是不放心。
近日,美國又公佈將於今年4月4日生效的新的限制規則,4A003類目下 “數字計算機”、“電子組件”及其相關設備和“組件”,對於所有目的地(除EAR第740部分第1號補充文件國傢組E:1或E:2中的國傢外),“調整後峰值性能”(“APP”)超過70 Weighted TeraFLOPS(WT,每秒計算萬億次浮點運算,主要針對GPU性能,CPU和NPU主要提供定點/整數算力)的計算機和4A003.c中所述的“電子組件”都需要許可證(NLR)。
這裡需要補充說明的是,在AI訓練方面,通常使用浮點格式FP16和FP32,因為它們具有足夠高的精度。而在AI推理方面則通常使用整數數據格式INT8和INT4。
也就是說,現有的美國廠商的計算機產品或組件,如果其綜合浮點算力超過70 TFLOPS,則需要申請許可證才能出口。而這似乎是針對的是英偉達此前針對中國市場新推出的RTX 4090-D以及H20。
數據顯示,RTX 4090-D的FP16/FP32算力為74TFLOPS,H20的TF32算力為74 TFLOPS(L20的FP32/16算力為60TFLOPS不到)。這也意味著,英偉達RTX 4090-D以及H20對華出口可能需要申請許可,至於是否能夠獲批,則可能需要“逐案審查”(case-by-case review)。
雖然也有國內媒體報道稱,該政策可能將會限制到高性能的AI PC產品。但是,芯智訊認為,目前AMD、英特爾、高通、蘋果等廠商所推出的集成AI內核的面向AI PC的處理器,其浮點運算能力目前仍比較有限,更多還是提升整數運算能力,並不會受到新規限制。
比如英特爾在去年底推出的Meteor Lake芯片(Core Ultra) 基於其AI引擎、NPU、CPU和GPU,可提供34TOPS(註意不是FLOPS)的算力。
不過,以上隻是筆者對於該規則的解讀。目前英偉達官方面尚未有相關信息公佈。芯智訊也有咨詢英偉達中國區相關負責人,但對方並未對此進行回應。
值得註意的是,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在12月2日舉辦的“裡根國防論壇”(Reagan National Defense Forum)上曾表示,即便會讓企業難做,美國政府仍將持續修改(change constantly)先進芯片的出口管制,因為“科技會變、對手也會變,我們必須跟上”。
雷蒙多指出,就算業者重新設計出一款能規避現有法令的芯片,隻要被關註國傢將之用來發展AI,“我第二天就會立刻出手控管”(I’m going to control it the very next day)。
針對雷蒙多發言,英偉達CEO黃仁勛(Jensen Huang)曾於12月6日在新加坡召開的記者會上表示,英偉達一直都在積極配合美國政府,打造符合法規的產品。“我們打算繼續配合美國政府,開發符合新規定的全新系列產品”。
黃仁勛之前還曾表示,美國對華半導體出口的限制,也進一步刺激中國努力發展半導體產業的決心,中國大陸目前已有數十傢公司正在開發可與英偉達產品競爭的技術,這對英偉達在中國市場的發展也很不利。過去多年來,中國市場約占英偉達營收的20%。